待温时青一进门,嬉笑声就全然落了下去,父慈子孝地场面也瞬间土崩瓦解。
他对气氛恍若未闻,先是微微弯腰,不甚恭敬地唤了声父亲。对于其他分支的长辈,只是眼神略微扫过,便没有其他动静。
其他几位分支被人捧惯了,换做其他人早就怒了。但眼前人是温时青,他们大气不敢出,动也不敢动,敢怒不敢言。
全许家都仰仗着一个外姓人吃饭,不捧温时青的脚都算是有骨气。
许老爷子脸色苍白,可能是动怒的原因,脸上难得有了血色,看起来有些唬人。
他冷着一张脸,声音沉哑:“你去东平了?”
温时青慢条斯理地落座在右边的空位上,双手交叠于身前,一副谈公事的样子。
事实上,他和许家似乎也只有谈公事的关系。
“合同谈妥了。”温时青轻点头,语气温和:“父亲有何指示?”
他挪开目光,看了一眼对面的几位叔辈。
许家的分支有三支,来了三位叔辈。平时几位很难聚在一起,如今许老爷子召集回来,俨然是要三堂会审的架势。
许老爷子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气得胸口起起伏伏:“这项目是我留给慕城的,你怎么能擅自去洽谈?!”
许老爷子就是为了这事儿才急匆匆出院的,他在医院本来就全靠呼吸机供氧,如今身体眼看着好一些了,现在冒然出院,身体已经超过了负荷。
但他强撑着,不肯示弱。
在他看来,温时青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许家。而许家的继承人,只有许慕城一个。
温时青一个替许家卖命的,胆敢越过他,去截胡许慕城的单子,就代表着这人狼子野心。
如今敢截项目,下次就是反了许家,想篡位当这许家的皇帝了!
温时青唇角微勾,手指轻抚过桌前的茶杯,轻呷:“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父亲大张旗鼓地叫我回来,我还以为您老快不行了。”他无视许老爷子瞪大的双眼,轻笑道:“父亲说的这番话,属实是冤枉我了。”
“这项目,可是慕城亲自给我的。”
温时青放下手中的茶盏,手帕略微擦了擦茶渍,有条不紊的:“我还以为这事儿父亲早就知道了。”
许老爷子出院就是为了替许慕城讨回公道,他原以为温时青是趁许慕城不在国内截胡了项目,哪知是这个原因。
他神色难看下来,当即怒道:“不可能!”
“这项目事关许氏的发展,慕城怎么可能会让给你!你休要诡辩!”
坐在一旁准备渔翁得利的蒋圆也坐不住了,她神色不变地笑了笑:“时青啊,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啊。慕城什么时候把这项目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