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老婆子们这才把知画给拖走了。
幸而这是在东院里,观礼的宾客还在外头的多,没几个人看清这一幕。但是知妙手里的苹果的确已经被撞掉在地上,而且还摔裂了一块,骨碌碌滚出了很远。
喜婆一看那滚远的苹果,只拍腿道:“哎哟,这可怎么是好,今儿可就带了这一只过来,还有一只在曾府门口候着……”
喜婆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人走了过来,穿了锦缎云卷吉纹靴的脚,停在了那枚红彤彤的大苹果旁边。
知妙低着头,只能看到那双靴。
然后,那人微微地弯下腰,捡起了那枚跌破了的苹果。
“什么跌破,什么破了吉日,什么破了平安如意。”那人把苹果拿在手里,居然轻轻一抹上头的灰,一口就咯哧狠狠地对着苹果咬了下去!
“只要夫妻恩爱,携手白头,平安如意,自在心间!”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咬一大口苹果,然后递给红盖头下的知妙:“娘子,你也来吃一口?谁说苹果只能握着,吃到肚子里,一样最平安!”
知妙微微地一怔。
她知道这是谁。
曾齐越。
那个无论任何时候,最会为她解围,最会关心她,最会体贴圆场的曾齐越。
他这样一句话,一个动作,把刚刚几乎都尴尬的气氛,瞬时间融化掉了,几乎看到知画闹场而僵住的人群,都哄然笑起来。章荣孝和阮氏绷起的脸,也微微地舒缓了一下。
知妙手里捧着他咬过一大口的那个苹果,还在红盖头里微微地看着他的身影。
喜婆站在旁边,可是神色会意,连忙对知妙说:“大小姐这个可真是特别了,既然二少爷说了,大小姐快再咬一口,一人一口,幸福永久!”
喜婆抓了知妙的手,就把苹果塞进她嘴里。
知妙无法,也只能象征般地咬了一小下。
立时,喜婆、清歌、曾齐越,外头几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迎亲上的这点小插曲,就这么被曾齐越一笔带过。
接着,司礼仪就大声唱道:
“喜鹊登枝,腊梅绽放,一对新人喜配成双。从今后你扶我携,恩爱双飞百头老!请——新郎扶新娘上花轿——出门!”
立时,锣鼓齐鸣,鞭炮震天响,曾齐越和那位余州的许铭上前来,个人牵住个人的新娘子,一路出了东院大门,分上花轿。
知妙在上轿前,微微地转过身去,透过不光亮的红锦盖头,只看到另一侧,知秀也已经被扶到了花轿门口。
从此之后,亲胞手足,咫尺天涯。
罢,罢。
知妙咬牙。
一弯腰,坐进了那描花画鸟的红锦大花轿。
起——轿——出门,鞭炮鼓乐,震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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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洞房花烛
花轿外鼓乐震天,鞭炮齐鸣,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的没见过的人在外头奔跑笑闹,一片歌舞升平,喜乐祥和的气氛。
有小丫鬟在外头撒着花瓣夹着糖块,街上的小孩子们笑闹地追着知妙的花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