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提这个,楚峻北可能心里也未见得好受。
于是我转开话题,“现在你找关系,用医院这条线把他们支开,实在不行,就往他们头上安医疗事故,任何极端手段我都不在乎了,我现在只想把阿妙弄出来,他们都是医生,我都担心他们在家里就给阿妙喂药。
我们国家不像国外,堕…胎不犯法,阿妙真被灌了药也不会去告他们。”
我说得背后冒起了冷汗,牙齿都咬紧了。
刚刚居然想到了她父母会在家里给她喂药,我怎么会把他们想得如此可怕。
可如果不是,阿妙死呆在家里,到底怕什么?
她压着的哭声还在耳畔回荡,我深呼吸好几次才抬步走出了办公室。
离开g城,到了京都,楚峻北来接我。
妹妹应该是在家里,没跟来。
楚峻北开着车,我今天没有坐后排,而是坐的副座,因为楚峻北并不是我的司机。
“峻北,安排好了吗?”
“嗯,找了个他们医院的案子,让家属说是许医生开的药,吃了就不行了,事情已经过了,家属到时候收口时候就说那段时间因为刺激过大,精神失常了。”
我说,“害他们不是目的,我把阿妙接出来,就收手。”
“好,我有分寸的,不能做得太过。”
到了阿妙家里,门从外面反锁,阿妙没有钥匙,从里面也打不开门。
楚峻北直接找了他在警察局的战友带了个和派出所挂钩的开锁匠过来,轻而意举的将门打开。
阿妙趴在门框边,她在我眼里,即便再过十年,二十年,也永远都是女孩。
这女孩两只眼睛哭得红肿,眼眶里还包着一大囊水。
看着看着那囊子水就要挤出来了。
她不是尖下巴的女孩,这时候下巴尖了,脸也凹了些,她穿着睡裙,还趴在门框边上,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像是已经没了力气。
我走上前一步,把她的手从门框边拉下来,“妙妙。”
我才说了两个字,眼睛微热,已然酸胀。
她鼻子一抽,突然大哭起来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腰,全身都因为哭泣而颤抖得厉害。
“对不起,让你吃这个苦。”她怀着我的孩子,我却让她消瘦。
她委屈的泣声充斥着我的鼓膜,听着我道歉,也只是“呜呜”的摇着头。
“不怪你,都是我,是我想得太简单。”
她自责,自我检讨,听得我心口缩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疼。
这样的女孩儿,我竟是如此晚才遇到她,才发现她。
楚峻北拉着他的朋友进屋,跟阿妙讲好,如果她父母回来,就说是她报的警。
警察进屋是救人,不是擅闯民宅。
阿妙点头同意,她窝在我怀里不肯走,穿睡衣觉得不好才进了卧室换衣服。
我站在卧室门口等她,她出来又挨进我怀里。
我满抱着她,吻她的额头,“每天都不吃好,不睡好的么?”
捏着她的手臂,就感觉细了一大圈,她父母不绝食,是她在绝食么?
“吃不好,什么都没有胃口,睡倒是还行,就是梦多,晚上睡得特别累。”
她小声跟我诉着苦,怕人听见,像是在撒娇一样,我听着心酸。
“今天我们跟爸妈摊牌,无论如何,都是要把孩子生下来的。”
她惊异的看着我的眼睛。
“你都怀了我的孩子,我还不该改口么?”
我是认定了,不管有没有领证,这件事脸皮薄不下来,又不能拿着刀架在她父母的脖子上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