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羽屈指算来,距大会之期尚有多日,此地距君山不远,是以也不急于上路,二人如胶似漆地过了几天芜尔新婚的日子。史青心中虽亘着一个张宇真,但当此千金良霄,也不想大煞风景,两人都避而不谈,倒也相处无间。
这一晚大凤骤起,云雾阴,两人正在房中嬉闹调笑,忽闻门外传来橐橐的靴声,甚是沉重。
第十三回 陡振雄风败幅王
段子羽一掌击灭烛火,悄声道:“且看来人是什么路数。”
只听门外一人怨声道:“他奶奶的,咱们兄弟们打下的江山,让人家坐了不算,现今连路都走不得了,偏得选这样的鬼天气才敢出来。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弟,这事儿是气不得的。朱元璋那混蛋倒也罢了,好歹也是咱们明教出身,他坐了龙庭,将国号定为‘大明’,总算没混尽天良。武林这群混帐王八蛋,先前张教主在时,哪一派不惟咱们明教马首是瞻,现今也墙倒众人推,又和咱们作起对来。“
段子羽心中一凛,知道是明教中人,不再迟疑,悄然推开门扉,来至两人身后,倏出左爪,噗哧一声插入一人脑中,这人猝然中击,又是至命要害,两眼珠凸出,声都没出,便已毙命,仍挺立不倒。
另一人兀自喃喃道:“兄弟,咱们也快些动身,赶到君山听令,晚了要受责罚的,”
段子羽又一爪出,那人也不明不白中魂赴幽冥。
段子羽对明教也不甚了解,只是因张宇真之事遂和明教结了怨仇,他两番都差点死于韦一笑和殷野玉之手,对明教自是恨极,是以一见明教中人,便辣手相向,绝不容情。
段子羽对史青道:“咱们须得尽快赶往君山,莫让这些魔崽子着了先鞭。、史青一听魔教倾巢而出,要在君山大闹一场,早已惶急无着。两人稍稍打点些行装,不顾夜深风大,匆忙上路。这日来到岳阳城外的一处树林中,遥见几人被吊在树上,手脚乱动,挣扎不脱,口中兀自乱骂乱嚷。段子羽见是葛氏五雄,心中大奇,忙近前放了他们下来,笑道:”五位葛兄在这儿练什么奇功呢?“
老二葛无病大窘道:“这儿日我们兄弟心中一乐,吃得大多,怎么也消化不了,便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史青笑道:“这法子虽然是费事些,倒也奇妙有趣,若非葛氏五雄聪明伶俐,换了旁人是再也想不出来的。”
五人不住大点其头,先时的一点窘迫登时化作得色。
史青又道:“不过这法子见效迟些,我这里有几粒巴豆丸,便是你吃得再多,再硬,一粒巴豆丸下去,也立时消化无余,几位何妨试上一试?”
葛无忧忙摆手不迭道:“多谢姑娘好意,我兄弟们这阵子已是肚子空了,姑娘丹药练制不易,还是留作大用吧。”
其他四人也谦谢不遑,无论史青怎样劝,也不敢试上一试。
段子羽道:“我那两位师叔到何处去了?”
五人又是一顿快嘴快舌,夹缠不清。段于羽半天才听明白是被少林、武当派人请去,想必是各派首脑要先拟议一番,寻不到他只好将二老请去了、至于这五雄被何人吊在树上,饱受冷风灌肚之苦,段子羽也懒得问。这五人浑浑噩噩,多嘴多舌,必是得罪了哪位前辈高人,将之倒吊起来,略施薄惩。
史青却是不依不饶,追问道:“五位大哥,把别人吊在树上的功夫我见得多了,稀松平常得紧。但如你们这般自己吊上树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门功夫可奇妙高深,不知能否再练一遍,给我们开开眼界。”
五人登即愕然,五双斗鸡眼,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俱作声不得。半晌,葛无忧方道:“姑娘莫怪,这门功夫虽然浅陋,却是我们伏牛派不传之秘,外人面前是练不得的。”
段子羽笑道:“既是人家祖传秘功。不看也罢。”五人这才大放其心。“笑逐颜开。
几人一齐进了岳阳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酒楼、客栈人满为患,较之过节、过年还要热闹几分。段子羽心中有事,不欲在城中停留,直趋洞庭湖边。早有丐帮弟子备好船只,专门渡送各派人众,此刻撑了一只大舟过来,顿饭工夫便至丐帮总舵君山。段子羽等走至中途,山上已得传报,丐帮史红石帮主,武当四侠齐来迎接。双方施礼毕,史红石怒目横了史青一眼,碍于众人面前,也不好大加数落。史青忙笑着上前,搂住史红石脖子道:“妈,女儿此次出去,可查知了一件大事,这回好可要给女儿记上一功。”
史红石见女儿撤娇亲热的样子,心下登时软了,佯怒道:“你除了胡闹,还会什么,待回去先给你顿板子吃。”
几人到得山上,在丐帮议事大厅中坐地,少林圆觉、空智、崆峒虚舟、昆仑詹春等已然在座。
史红石笑道:“段掌门来到,敝帮上下若有怠慢不周之处,尚请鉴谅。”
段子羽起身回道:“岂敢,晚生路遇一事,迟至几日,令诸位前辈等候,已然不恭。”
詹春忙问:“段师兄,遇到何事耽搁住了?”段子羽心下暗道:“此事可万万说不得。”笑道:“在下沿途遇见几个魔教中人,探听到魔教已然倾巢出动,要对付我们的武林大会。”
殷梨亭冷冷道:“段掌门没探听到天师教要如何对付我们吗?‘他岳丈杨逍乃是明教教主,殷梨亭爱妻情重,兼及明教,听段子羽一口一个”魔教“,心头火起,出言讥刺。
段子羽霍然站起,怒声道:“殷六侠,在下敬你是前辈,望你言语自重。”
殷梨亭淡淡道:“不自重又如何?”
段子羽森然道:“在下此来是应四位前辈之邀,前辈如欲教训晚生,就请出厅。”
殷梨亭方欲站起,宋远桥喝道:“六弟,不得无礼,段先生乃是我们兄弟请来的贵宾,武当派是这么待客的吗?‘’殷梨亭见大师兄动怒,那是少有的事,登时唬得不敢作声。俞莲舟笑道:”段先生,我六弟性子急,莫见怪。敝教与明教大有渊源,段先生与天师教也关系匪浅,这都是武林皆知之事,也无需遮遮掩掩。今日我们既来至此问,便当将此节揭过,咱们对事不对人,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