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塞外蛮荒之地,比犬戎都不如,那些地方娇弱的女子没有任何地位,只能如牛羊一样成为男子的财产,可以如牛马一样交易,可以互相交易,甚至饥荒的时候可以被宰杀烹饪而食,就算是所谓的赫赫王妃,也不过皇族男子们的公用玩物而已!
当初明明所有人都是让西凉茉这贱人去和亲的,怎么会轮到自己的头上?
“为什么,该和亲的是你,是你这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但凡我有一口气,但凡哥哥他们还在,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西凉仙尖利地嘶鸣,刺耳凄厉的尖叫带着浓厚的怨恨划破了冰冷的空气。
仿佛冤鬼临死前的哀鸣,让人不寒而栗。
但西凉茉却仿佛看戏似的看着西凉仙泪如雨下,凄厉而不平的模样。
她只是悠然一笑,对着宣旨公公道:“如今信妃娘娘过于欢喜和激动,没甚心情和我商讨和亲事宜了,便劳烦公公先安排让信妃娘娘回宫歇息吧。”
那宣旨公公立刻诺诺道是。
西凉茉便悠然转身离开。
离开裕华宫久远,她依然能听见西凉仙凄厉的哭号和激愤的诅咒。
白玉忍不住拧眉,对着西凉茉低声道:“郡主,您就这么让二小姐在这里毁坏你的名声,而且……二小姐这般心智,恐怕到了赫赫,或者就是没到赫赫也会生出许多事来。”
西凉茉微微勾起唇,目光诡谲,似笑非笑地:“呵呵,成为赫赫王妃虽然辛苦些,但到底对于我这二妹妹而言,是便宜了她呢,不过,有些事儿,咱们也不必亲自动手,自然会有人替我们了结这一桩心事,不过倒是还缺一味引子,至于现在这段临出嫁的时日就让她好好地在焦急与煎熬之间慢慢磋磨罢。”
“嗯,引子?”白玉有些不解。
西凉茉看着不远处,目光一顿:“瞧,这引子不是来了么?”
白玉一愣,顺着西凉茉的目光看去,不远的拐角处,一人负手立,宛如凌巅之松,他一身黑色缂丝四爪金龙袍子勾勒出身形修挺,发色如墨,鬓若刀裁,容颜冷峻。
不是太子殿下司承乾又是谁?
只是他身边没有带着人,独自一人而立,仿佛是在等着谁的模样。
这位帝国的继承人,确实有成为万人之上耀眼的王者之气。
西凉茉打量着面前的男子,随后领着白玉款步上前,在他清冷锐利的目光下,从容地福了福:“太子殿下。”
司承乾看着面前少女,目光掠过她娇如凝脂的肌肤,她柔婉美丽的五官,她纤细窈窕的身形,甚至她丰润挺起的胸,都在表明她是一个柔弱妩媚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应当在男子身下婉转承欢,应当相夫教子,应当善良温柔,如水一般澄澈。
他也曾经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今日,她却毫不客气地推翻了这一切的印象……
“起来吧,贞敏妹妹,父皇既然说了要咱们多亲近些,你也不必如此客气。”司承乾淡淡地道,伸手打算扶她一把。
西凉茉却略微退了一步,自己起身,颇为恭谨地道:“陛下和太子爷厚爱,贞敏铭记于心,但礼不可废。”
司承乾手定在空中,看着她的动作,不禁有些不悦地颦眉,他并不习惯女人的拒绝,尤其是面前的这一个。
他曾经认定为属于自己的女子。
“贞敏,你为何拒绝父皇册封你为公主的旨意,你,很讨厌信妃吗?”司承乾忽然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看着司承乾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西凉茉挑了下眉,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位太子爷竟然如此——单刀直入。
她悠悠笑了笑:“太子爷,贞敏为何拒绝陛下旨意,您方才在三清殿想必听得很清楚,至于我对二妹妹自然是再真诚不过没有的了。”
司承乾盯着她,唇角勾起鄙夷地冷笑:“虚伪!如果不是你提起赫赫和亲一事,父皇怎么会想起将信妃送到赫赫和亲?”
为什么女人都一个样子,身居高位,为了自己利益与所好便变得虚伪自私又残酷?
那个人是这样,连贞敏也是一个样子!
西凉茉倒也不因为司承乾的语气恼火,只似笑非笑地翘起唇角道:“哦,是么,太子爷,你如何成了贞敏肚子里的蛔虫,贞敏怎么想,你都一清二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