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衍刚刚那么一闹,贺晨已经醒了大半。两人进了商场之后,贺晨快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开始认真的给谢衍当参谋。
他原本以为谢衍的“按他喜欢的来就行”是一句玩笑话,结果真的逛起来才发现,他是认真的。
谢衍不能说是对房间的布置不够重视,只能说是毫无想法。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不去花钱请个专业的设计师帮他进行全屋定制,非要让他一个半吊子给他跨界帮忙。难道现在的资本家都已经精打细算到这个地步了吗?
整个街逛下来,贺晨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一个成功的资本家是多么会利用周围的每一个免费资源,并对他们物尽其用。
整个过程,谢衍就像一个甩手掌柜,只需要负责出钱就好。剩下的一切事情都以“不知道,不清楚,我不懂,交给你”为由,交给贺晨全权负责。
搞得他最后只能根据自己对谢衍的了解,在自己和谢衍的审美之中找到一个平衡。让这件事情可以顺利地进行下去。
好在谢衍虽然毫无想法,但办事干净利落,但凡贺晨提出的建议都照单全收,一上午下来,两人竟然将全屋的家具订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除了一些零散的小物件,唯一还需要敲定的就是谢衍卧室的床。
贺晨的本意是这种较为私人的物品最好还是应该由谢衍自己来确定,但谢衍表示放眼望去,大部分的床都长得差不多,反正他对床也没啥特殊要求,够大就行。
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也需要贺晨代劳。
贺晨叹了口气,想着反正已经这样了,干脆帮人帮到底,也就懒得推脱了。
他拉着谢衍看了又看,最后定了一款和沙发同色系简约大方的现代风格皮床。
床架定下来以后,店内的销售大婶慧眼识珠,一眼就察觉到这两人是待宰的羔羊,于是开始向他们倾力推销店里的“镇店床垫”。贺晨坐在沙发上看着和郝琳女士差不多年纪的销售员站在一旁,眉飞色舞,热情洋溢,唾沫横飞的将自家床垫吹出花来。
他现在只觉得头昏脑涨,生不如死,甚至对正在店外打电话的谢衍生出了一丝埋怨。
也许是他的眼神过于幽怨,正在店外听下属汇报工作的谢衍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后,立马挂掉电话,赶忙过来救场。
然而早已习惯看图定物的谢总,自然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在销售大婶如传销般的激情演讲中迅速败下阵来,最后只能尴尬地看向贺晨,讪讪地说:“要不一起看看?”
贺晨幽幽地看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要不你自己去?”
站在一旁的销售大婶见有机可图,立马一手一个拽着两人就往试睡区走。贺晨大惊失色,又挣脱不得,只能用更加幽怨地眼神向谢衍表示不满。
然而谢总的适应力非常人所能比拟,他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并从容地跟销售大婶攀谈起来。
“不是我说,这款是双层乳胶床垫除了贵点,其他没毛病。平时用垫着它睡觉,不仅对你的颈椎好,而且还能护腰哩。要我说,这就是特意给你们这些长期坐办公室的年轻人准备的!”
也不知道他是被哪个卖点戳中了,谢衍微微挑眉,对贺晨发出邀请,“一起试试?”
贺晨刚想开口拒绝,大婶立马热情的接过话头,“对对对,不买没关系的,先试试嘛。不是我说,我们家这个床垫你去别人家看看,找都找不到的……”
谢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桎梏,眼疾手快,找准机会将贺晨也一把拯救了出来,他非常自然地将贺晨一把搂住,在他耳边小声地说:“赶紧答应算了,你要不答应她肯定会一直说。赶紧弄完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贺晨瞥了他一眼,对着大婶矜持地点了点头。
大婶瞬间喜笑颜开,退到一旁开始花式夸赞他们感情好,“你们两是兄弟关系吧?感情可真好,不像我们家那两个小兔崽子,小时候在一起不是打架就是闯祸,长大了倒是不打了,可碰到一起半天都蹦不出个屁来……”
谢衍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贺晨一眼,但贺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他正坐在床垫上用手东一下西一下的按着完。
谢衍缓缓地收回视线,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他大步向前,走到贺晨身边坐下,“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贺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随口说:“软硬适中,睡着应该挺舒服的。你要不试试?”
“那就躺下试试。”谢衍微微挑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将贺晨推倒在床垫上,自己也在他身侧顺势躺下。
“……”贺晨突然被推倒,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懵。他刚想起身问谢衍为什么要扒拉自己,结果谢衍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按了回去,“先别急着起来呀,好好感受一下再说。”
行吧,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贺晨白了谢衍一眼,开始尝试感受贵价床垫的与众不同。
不得不说,要不是这床垫价格太高,他还真动了想给自己也买一个的念头。这软硬适中的触感,让他疼了一早上的腰立马得到了释放。
算了,待业青年不配这么高消费。贺晨准备再多躺一会儿,好好感受一下来自金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