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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2页)

马步芳还想说几句什么,一见儿子不愿再听了,便犹豫一阵,才上了车。他已经坐进了车里,又忍不住推开车门,对站在车旁送行的儿子马继援,最后再三叮咛道:

“兰州决战,事关重大,你凡事要慎重小心,万万不可粗心任性。彭德怀用兵多变,又老谋深算,多少精兵良将都已败在了他的马下,前车之鉴,你要当心才是啊!彭德怀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狐狸,我真担心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好了,我不多说了。说得多了,你又嫌我老了,话多了,总爱唠唠叨叨。我要离开兰州了,不在你身边了。望你记住,你不过是一只初生的牛犊,而彭德怀哩,他是一只老虎,你要同老虎交手,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牛犊终归被虎吃,你得时刻记住别粗心大意啊!”

老头说着说着,禁不住心里一阵酸楚,老泪便落了下来。

马继援心里顿觉不好受起来,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一时却没了词儿。

马步芳见送行的人多,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他在哭,便扭过老脸,朝司机挥了挥手,低声命令道:

“走!快走!”

小车在大门外一拐,就不见了。后面,留下一道灰蒙蒙的尘土尾巴。

时间进入8月上旬,兰州方面的马继援部队配备就绪,各部日夜加强工事,进行防守准备。

黄河北面,沿河布满了工事,机关枪和大炮架起来,机枪射手和炮兵日夜守在机枪和大炮的旁边,连吃饭也是送到工事里的。士兵们穿着肮脏的衣服,头发半尺长,毛发卷在一起好像破毡片。老士兵的胡子长得怕人。这些人活像一批流放的囚犯。他们在军官的喝吼逼赶下,日夜不停地沿河挖工事,垒沙袋,一个个脸色灰黑,面无血色,精疲力尽,常常是一边干活一边打盹,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之中。

军官们手里抡着马鞭,看到打吨的士兵,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抽打,直打得遍体鳞伤,血流不止方才住手。他们一边打骂,边威胁说:

“你们这群懒鬼!不赶快修工事,解放军来了,把你们抓住全扔到黄河里去!”

巡逻的马队日夜沿黄河奔跑,这一群刚过,那一群又来,穿梭往返,从无间歇,使战前的紧张气氛更加浓重了。

兰州城里的官僚绅士们,一见形势不好,便用马匹车辆将家中金银细软一应运往黄河北面,准备在战事不利时,由黄河北岸向新疆奔命。

黄河穿兰州古城而过,连接南北两岸的只有一座铁桥。弹药粮草,士兵马队,南来北往,一座本来井不宽的大铁桥已经显得拥挤不堪,加上地方绅士搬运家当凑热闹,便使得铁桥上经常发生堵塞,动刀动枪的械斗时有发生。仗未打响,铁桥上已是血迹斑斑了。

马继援听到铁桥堵塞影响军事行动的报告后,当即传下一道命令:

“娘的!把铁桥封锁起来,实行军事管制!除了部队行动而外,谁都不准过!如果有人敢胡来,格杀勿论!”

铁桥被军事管制后,官吏绅士们毫无办法,只得花钱雇用筏客,用羊皮筏子和大小船只搬运物品。黄河水面上,一片混乱。沿河上下,士兵们趁机抢劫掠夺,大发横财。

马继援得到消息,气得大发雷霆,拍桌子摔椅子地大骂道。

“娘的!这帮混蛋王八!国难当头,他们倒先替自己打算开了!下令沿河部队把黄河给我封锁起来!发现船只和羊皮筏子,一律击沉!兰州这么混乱,万一共军的便衣趁机混过黄河北岸,那还了得!”

于是,黄河被封锁了。

官吏绅士们无奈,又设法到处挖地窖,把金银财宝埋在土里。

兰州城内更是一片混乱。大街小巷,挤满了士兵、商贩和市民。人们互相打探消息,一个个惊慌失措,想跑无处跑,想躲无处躲,顾了身家性命又怕丢下妻子儿女,一时乱挤乱窜,不知如何是好。一些平日里倍受马家军欺压的百姓,表面上也很紧张,内心里却为解放军即将攻打兰州暗暗叫好,他们巴望着战斗赶快打响,好让百姓们早日脱离苦难。

兰州南面的东岗坡、皋兰山、沈家岭和狗娃山一线阵地上,本来就有坚固的守城工事,马继援的嫡系部队进驻这一带山地阵地后,比黄河北岸的国民党军队更加紧张。因为这里是解放大军进攻的第一线阵地,因此马继援更加注重城南山地防御工事的进一步加固。他一面令守山头阵地的部队日夜加固工事;一面派后勤部队首先保证南山一线阵地的军火物资供应。

沿南面的山坡,汽车载,马车拉,人扛马驮,满山坡的大路小道挤满了负重的人马和车辆,粮草弹药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南山工事里。

进入南山阵地的马军官兵,尽管山上工事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灌出来的永固性工事,但他们心里仍然不踏实,眼见得解放军长途追击,沿途数次交锋,直逼兰州城下,只觉得这支劲敌实难对付。因此,他们日夜加固工事,除了原有的工事外,还在漫山遍野新挖新修了各式各样的堑壕和掩体。东起东岗坡,西上狗娃山,几十里长的山岭上,被马军官兵挖得沟沟坎坎,千疮百孔。

马军官兵虽然表面上凶猛强悍,拉出一副坚守阵地,与解放大军拼一死战的架式,其实内心十分恐慌,军官和土兵一起,都在拼命地挖设堑壕,加固工事,人人都担心阵地失守,落得个葬身土丘。

兰州南山阵地以南的解放军阵地上,也是夜以继日地做着攻山的准备工作。解放军指战员都明白,兰州战役将是一场伤亡惨重的攻坚战,马军北依黄河天险,南据东岗坡、皋兰山、沈家岭、狗娃山一线的高山峻岭,又有坚固的工事居高临下,再加上马军弹药充足,以逸待劳,要从山下攻上去,拿下这一线数十里长的山地工事,扫清兰州市南面外围的障碍,为攻入兰州古城捣毁马步芳父子的巢穴打通道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真的,能不能攻下马军的南山阵地,指战员心里的确没有十分把握。

彭德怀用望远镜观察了马军的南山阵地后,脸上本来就严肃的神情更加冷峻了。他对一举攻下马军南山阵地能否成功,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他本来就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对这件事情就更不会吐露真情了。

大战在即,兰州并不平静,皋兰山上山下,仿佛一锅烧得滚沸的开水。

第22章

枪口逼近了,敌人的营垒乱套了

敌我双方都做好了准备。决战如张弓之箭。

1949年8月20日,兰州战役宣告开始。中国人民解放军许光达第2兵团,杨得志第19兵团,从东、西、南三面包围了兰州。

在这关键时刻,敌人的营垒里,相互之间的明争暗斗更加尖锐、复杂、激烈了。

当解放军越过六盘山,大举向西挺进,马步芳、马鸿逵的部队全线向兰州、宁夏撤退的时候,马步芳幻想实行他们的所谓配合友军,前后夹击,歼灭解放军于兰州城下的方案。马步芳曾经几次发电请求蒋介石令胡宗南由秦岭出兵,马鸿逵、马鸿宾由宁夏南下,分进合击,对进攻兰州的解放军实行包抄围歼,毕其功于兰州之役。

但是,以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刘任为首的“中央派”,鉴于胡宗南、马步芳和二马内部的矛盾越演越烈,因此又别具心肠。“中央派”密议断定:宁马对青马出任西北长官公署长官一直心怀不满。宁马虽然也弄到个甘肃省主席的职位,但受青马束缚,不能为所欲为,认为兰州是青马势力范围,所以对兰州的得失,并不关心,认为只要保得住宁夏老巢就够了。二马倾轧至此已表面化,不可能临难相顾;胡宗南龟缩汉中,自顾不暇,乘解放军西去,正好扼守秦岭,苟安整补,企图坐收渔人之利。况且胡宗南自扶眉战役失败后,对青马有‘观死不救”的切齿之恨,按兵不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陇南兵团虚有“中央军”之表,其实毫无战斗力。马继援的陇东兵团,战斗力虽较强,毕竟众寡悬殊,难以应付……。经过一番密谋商议,“中央派”得出的结论是:兰州战役,青马孤立无援,凶多吉少,兰州失守已成定局。

“中央派”虽然明于知己,却昧于知彼。他们对解放军尔后的行动估计,直到这时还是坚持静宁会议上的观点,作出了自认为是正确的判断。他们估计解放军打下兰州后,必将转锋南下,消灭胡宗南的残兵败将,最后进军四川,决不会深入草枯水冷的河西走廊,更不会急于向戈壁千里的新疆挺进……因而,他们得出的结论是:仗,打到兰州就会告一段落。于是,“中央派”就幻想在河西走廊养精蓄锐,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反守为攻。

“中央派”根据自己一厢情愿的主观判断和幻想,对将要准备作为根据地的河西地区,又不能不深思熟虑了。他们明自马步芳之兄马步青曾割据河西多年,在当地回族中潜在势力相当大,且邻近青海,素为青马所垂涎,而驻新疆的骑5军马呈祥部又为其嫡系,一旦青、新二马连接,不仅河西,即便新疆也将受其威胁。而且,如果“中央派”与蒋介石的空运断绝,“中央派”在青马已认为再无利用的时候,则有被吞噬、抛弃的可能,所以决不能让马继援窜据河西。于是,“中央派”承袭了蒋介石借刀杀人,排除异己,消灭杂牌,保存自己的一贯做法,以陇东兵团独立担当兰州保卫战,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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