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张夫人精简了行李,却还是占用了好几辆马车。张酬穿着心爱的盔甲,早早就骑在马上,收到消息后,他就处于极度亢奋中,恨不能眼睛一闭一睁就抵达了北境。
与他们相比,储仙宫一行就低调平静得多。虞素环与张夫人打了个招呼,正要上车,裴元瑾突然站在她身后道:“陇南王还活着。”
虞素环上车的动作一顿,晦暗的眼睛突然绽放出启明星般的惊人光亮。她看着裴元瑾,似乎在确定刚才这句话的确是出自他口,而不是自己的幻想。
裴元瑾一向不喜欢说废话,但今天难得的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
如果这句话是傅希言说的,她难免会怀疑这是否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但裴元瑾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是真的。
王爷真
的没有死。
这个认知在她脑海盘旋,淹没了所有情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车厢,只觉得春光明媚,所见所闻都美好得不可思议,仿佛人间处处是希望之光。
裴元瑾送她和姜休上车后,目光犀利地往街道尽头看去。
张祖瑞不动声色地说:“有人在附近埋伏?不用管他们。”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他们正在靠近。”
张祖瑞说:“我知道。让他们跟着吧。反正我去的是北境,正好把他们引开。”
裴元瑾说:“他们应该没有跟踪的意思。”
张祖瑞这才察觉不对,没多久,就听到马蹄声从街道两头传过来,旋即,数十名骑士策马而来,一前一后堵住了车队的进退两路,骑士后面还跟着有一辆黑色的马车。
骑士们拦着人以后,也不说话,就像木桩子一样杵在必经之路上。
张祖瑞皱了皱眉,张府的管家会意地迎了上去,傲慢道:“我家将军正准备赶赴前线,为北地征战,谁敢贻误军机!”
骑士们一动未动,但后面那辆马车上却走下来一个人。
张祖瑞见温鸿轩亲自来了,暗道不好,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对方。
温鸿轩下马车后原地等了等,等一个骑士从马车上又拖下一个人之后,才款步走到两方对峙的边界,对着张祖瑞微微一笑道:“昨晚有人想在我的夜宵里下蒙汗药,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张将军的人。所以给将军带来了。”
骑士将人往地上一丢。
那人一身是血,显然遭遇了严刑拷打。他原本昏迷了,不知怎的又醒了过来,艰难地将自己翻身过来,也不理张祖瑞,仰面盯着温鸿轩,呸了一声道:“你不过是我蒙兀走狗,竟敢这么对我,蒙兀王不会放过你的。”
张祖瑞紧握的拳头微微一松,看着温鸿轩道:“看来温大人消息有误啊。拷问这门手艺,我比温大人熟,不如将人交给我……”
温鸿轩突然喝道:“战辅司!”
马上马下的骑士齐声应和。
温鸿轩眼睛盯着张祖瑞,慢吞吞地说:“将人押下去,再仔细地查问查问,张将军说了,拷问是门手艺,你们可要做得精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