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暗叹一声,遂远远望去,却见北寒军队已兵败如山,丢下无数尸首,开始向后溃退。
突见天朝军队奇兵乍现,双方形势急变,纵是沉稳持重的诺吉野达也有些茫然失措,不由脸色大变,口中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西线竟然战败了吗?为何敌人竟能冲到这里来?”
在天朝军团疯狂的反击下,北寒军团的阵型已经有些乱了,若不是北寒军队的士兵个个骁勇善战,英勇强悍,只怕此时早已兵败,只是在左翼军团崩溃,全军人心大乱的情形下,北寒的军队仍然授首无数,损失惨重。
“大人,大人?”一名副将见诺吉野达有些失态,不由忙出声呼唤。
诺吉野达经下属提醒,顿时幡然醒悟,眼见目前形势无法逆转,他当机立断,立即沉声喝道:
“传令下去,令第二军团四纵万人队断后,黑骑部压阵,全军立即撤退。”
在北寒后翼军团与黑骑部的拼死阻扰下,北寒全军终于安然撤离战场,没有惨遭全军崩离的后果。只是此役过后,连西线在内,北寒军共死伤十七万人,其中黑骑部精锐更痛失二万余人,不可谓不是损失惨重。整个阔北平原上,伏尸遍野,血流成河,一片触目惊心的焦红之色。
而天朝军队仅以死伤四万余人的代价艰难地赢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此役过后,双方实力对比接近,北寒军更连续后撤五十里,屯居小寒平原一带,暂时隔守相望。
天朝中军大营内,大将军帐前,王保生目注着面前二百余年轻的天朝士兵,微微颔首。旁边十余位将官也频频点头微笑,脸上带着一丝赞赏之色。
“徐将军,就是他们吗?”王保生微笑着问道。
“是,将军!他们就是偷入敌营,暗中斩杀北寒首将班单干的小伙子们,此次西线大捷,皆要归功于他们。”
“好!”王保生眼睛发亮,朗声大笑道:
“何止是西线,此次全军大胜,皆要归功于这些小伙子们,哈哈哈!”
听到王保生大笑,周围将士也皆大声笑了起来,站在帐前的二百多名士兵见到众人大笑,神情顿时轻松了下来。他们虽然曾经出生入死,血战于敌营之中,却不知为何在这个王大将军面前,个个觉得英雄气短,心头直跳,总也平静不下来。
在这二百多名士兵当中,唯有一人心如止水,显得异常平静,此人自然便是我,此次大胜的主要功臣。大战过后,徐茂在弄清西线胜利主要的因由之后,便找到了我们,并立即上报王保生,将我们召到了这大帐之前。
站在二百多名士兵之中,脸依旧黑黑的我显得并不起眼,我看了看阿亮,见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王保生,一脸崇敬的样子,便知道他对这个王保生崇拜的紧。
王保生笑罢,遂平静地问道:
“此次行动,是谁发起,是谁击杀敌人大将?”
士兵们闻言一愣,随即便纷纷向我看来,在他们印象之中,早已将我咤叱风云,力敌千军的无敌形象牢牢刻在了心中,只怕这辈子都无法忘却。此刻经王保生一问,便把目光移向了我。
我见此情形,立即把阿亮向前一推,顿时便把他推出了队伍,直到王保生面前。
阿亮措不及防,待到醒悟过来时,已站在了王保生身前,眼见王保生笑意盈盈地盯着他看,不由心中一阵发紧。
王保生看他主动出来,微微一笑道:
“是你杀了班单干?”
阿亮一愣,正待否认,却听到脑中传来一个声音:
“别把我说出来!”
阿亮一呆,随即醒悟是我在向他传音,略一犹疑之间,王保生已向他笑道:
“你叫阿亮吧,西营第七小队的队长,好,好!果然不错!”
士兵们一阵惊讶,他们都看到了我推了阿亮出去,心中虽不明白我为何这么做,但看我一付淡然处之的样子,以为我不计名利,甘愿将功劳让出,虽然不明原因,却也没有多说话。再想到这次行动确实是阿亮发起,虽然并未手刃敌将,但推心而论,此次敌阵之袭,属他居功至伟。他们皆目睹阿亮带头冲杀于血场之中,又教他们四处放火,蛊惑敌人,早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原七小队的士兵们,早已视他为心中领袖,因此也没有人出声反驳。周围的人虽也有看到的,也只以为是我将有功之臣推了出来,并没有去多想。
王保生用极为欣赏地目光看着阿亮,上次帐中一询,阿亮便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断定此子绝不平常,这次果然立下了大功,他能于全军危急之时,突出奇谋,带人暗潜敌军阵中,伏杀敌人大将,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将,若能善用之,他日必可成为一代将才。
其实他心中也有些疑虑,像班单干这样的北寒重将,身边一定高手如云,岂能轻易得手。不过眼前这些年轻人已经立下大功,却是事实,阿亮能够出此奇谋,已足以证明他与众不同的乱世奇才。
王保生心中对阿亮极为欣赏,这些疑虑,便暂时放在一边,眼下提拔年轻将才,才是首要之事。北寒大军虽遭重创,但那诺吉野达必不会就此罢休,他日难免不卷土重来。目前军中缺兵少将,才是首要之急。加之那些士兵在他问话之际,都将目光转移向阿亮,此举之功应该是阿亮无疑。只是他却不知,众人看得乃是我,只是阿亮站在我的前面,因此才有了此种误会,不过倒也遂了我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