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宫门领头的侍卫长紧张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
只是空气中充满着肃杀的凝窒感。
谢筇竹没有理会暗处的威胁,也没有理会脖颈处渐渐收紧的马鞭,更没有在意身边重重包围的人群。
没有在意任何人,何地,何时。
他只是,感受到手下衣袖的主人,在不断在往回扯的力度。
如此急切,如此用力。
谢筇竹有些想笑,但咽喉一发笑就会感受到被马鞭梗着,因此,他便没笑了。
他费力抓住黎星的袖袍,微微仰头,让喉咙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他的声音里略微有点软弱的意味,轻轻道:“我好冷。”
或许是这句话太轻。
所以并没有被人在意。
黎星没有理会他,只是颤抖着,极力的,想努力扯回自己的衣袖。
“放手!放手!”黎星有些慌张,他是从心底畏惧这个疯子。
避之唯恐不及,十分拒绝的意味。
“很冷……又很疼……”谢筇竹很轻很轻的,似呢喃般的,从唇齿间溢出一句虚弱的呻吟。
没有人仔细去听他究竟说了什么,黎星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去听。
“……我真的好疼啊。”
真的……
……
他的眼睫微微颤抖,半破碎着,眼睫下,似有零星的碎片融化在眼底,将那片碧绿翡翠搅碎成血,拌着痛苦从里面溢出来。
“阿星,你瞧我一眼,只一眼。”
“好吗?”他哑声道,声线也是微微破碎的,嘶哑的,充满了无力感。
黎星没有应允他所求。
他从来都没有如他所愿。
他永远都在骗他。
……
现在……更是连骗他也不愿意了。
可能是脖颈处的鞭子缠绕得太深了,没有办法再开口了,他闭上了那双翠绿的眸子,以沉默掩盖住倾泄溢出的情绪。
或许是夜晚的风太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由指尖到整个身体,一寸寸的凉透了。
如同火炉沉入深不见底的冰湖里。
一寸一寸的变凉,一寸一寸的湮灭。
直到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