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下车后,先去拜见了父母,又详细说了一下面见太后的情况。
对于太后娘娘态度的突然冷淡,卢国公夫妻浑不在意。
太后娘娘此时掌管天下大事,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做为皇亲国戚,遇见这种事情,也算是家常便饭了,所以他们今天也赶在这个点上,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意外。
所以国公夫人以一种司空见惯的淡然语气,稍做安解,安世诚自是满口附和母亲,至于丘如意,她是新嫁娘,这里是没有她说话的份的,此时也只管低着头点头微笑,不做话语。
眼见这一折腾,便又到了午饭时分,因为众人早饭吃得有些晚,此时俱无食欲,故也不过略吃了几口,便都放下了碗筷。
丘如意也知缘故,脸上通红,安世诚亦觉得面上无光。
夫妻二人又听国公夫妇几句训诫,便告辞而去。
丘如意只管低头慢慢走路,安世诚却在那里暗思:早上之事,已然大大失礼,若是白日里再和她时时粘在一处,未免让人诟病自己好美色,不妥,不妥,自己往后得好好注意言行才是。
安世诚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书房,抬脚往前行一大步,正色说道:“我要去读书,你且先回去,晚上再同去给父母请安。”
丘如意怔怔看着突然与自己拉开距离的安世诚,心中起了一团火。
她记得自己两位兄长娶妻时,第二日皆陪着妻子接受院中众奴仆的拜见,一来,担心新嫁娘面皮薄,被有那心大的奴仆欺生,故此帮着妻子立威,二来,也表示对妻子的体贴关怀及尊重。
今天安世诚对丘如意颇是体贴照顾,所以安世诚方才那话一出,丘如意心中便不是个滋味儿。
不过,丘如意向来不是个没主见依靠别人的主儿,况且今天刚拜见了这天下最威严有权势之人,又觉得自己面对太后娘娘时,进退有度应对得法,心中颇为得意,自认天下再没有能让自己生怯的场合了,区区几个奴仆又岂会看在她的眼中。
虽然丘如意没有指望安世诚帮自己立威,但眼见安世诚如此,心中未免徒生不悦,认为是安世诚仍记恨自己从前桀骜不驯,此时故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丘如意心中便生出一些不服气来:你以为你是谁啊,没有你, 我也舒舒服服地活了十几年了,同样今天没有你,本小姐照样可以收服了那些奴仆。
丘如意脑中想象安世诚发现自己收服他的仆从时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得心情大悦,于是欠身行礼,温柔笑道:“读书是正事,夫君只管去读书就是了,妾身先回去了。”
原本安世诚一开口,心中便隐隐觉得自己行为不妥,可话说出来容易,要收可就不好收回了,他心中打定主意,只要丘如意有一点不情愿,他就顺势收回方才之言。
如今丘如意语气欢快,大有求之不得之意,倒象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似的,安世诚为了男儿脸面,也不好再涎着脸非要跟在她身旁,只好重重嗯了一声,算是对丘如意的回复,然后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往书房而去。
丘如意目送安世诚离去,也带着众丫头婆子回自己院里,众人迎着进了屋里,换了衣服,喝了茶略歇息,院中众奴仆便来拜见主母。
丘如意看着眼前三个毕恭毕敬的粗使婆子,才明白自己真是误会安世诚了。
丘家早就打听到,安世诚是个书呆子,一年倒有大半年都带着书童在外求学,故他院里干净的很,没听说有什么侍妾丫头之流,如今看来果然不差。
丘如意原本还想立立威呢,此时便少不得偃旗息鼓,赏了那几个婆子,再说几句训勉之语,就让众人退了下去。
杏儿二仆见丘如意精神尚好,面无困倦之意,便上前一面给丘如意垂腿捏肩,一面打听丘如意面见太后的详情。
原来她二人虽然跟着入了宫,却只在宫门等候,相对于凡夫俗子来说,也算是见了大世面了,也知宫闱规矩森严,无奈好奇心盛,此时便在这里向丘如意打听皇宫中的种种。
丘如意固然生性泼辣,却也知轻重,虽进宫两次,却严守规矩,更知皇家不同寻常百姓之家,不敢随意点评,但杏儿二人与别人不同,不好不理这个茬,便只好拿些无关紧要的只言片语来敷衍。
这如何能打发得了杏儿二人,幸好苏嬷嬷从旁相劝:“阿弥陀佛,咱们小老百姓还是少提皇家的好,这样再不会出差错的。”
杏儿二人这才做罢,丘如意得了解脱,不由含笑向苏嬷嬷点头致谢。
苏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