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笑了,微妙地看着沈如晚,像是在揣度后者将要传达什么样的话,“他让你来找我?真稀罕。”
“不过我最好奇的是,他付了多大的筹码,才能请动你来给他传话?”杭意秋向后靠了一下,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沈如晚,显然不像是她姿态所表现出的无所谓,但言语不紧不慢,“他现在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沈如晚摇了下头,“一点消息而已。”
杭意秋短短地“哦”了一声,不说话地望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沈如晚迎着这目光,深感棘手,说出合适的话,对她来说其实不难,特别是在涉及别人的情况下,她终归还是很会说人话的。
可问题是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话才是合适的。
“他还对你念念不忘。”她沉吟了片刻,决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连奚访梧自己也只说让她随便说,她又何必思来想去?
杭意秋不置可否,就这么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地把她的话从头听到尾。
“所以,他是想挽回我?”她微妙地问,“是这样吧?”
沈如晚点头。
杭意秋眼睛忽而亮了起来。
“看吧?”她不无得意,“我就说了,道法自然、顺天而为才是对的!”
沈如晚愕然。
“这问题对你来说,如此重要?”她有点不确定地问。
杭意秋郑重其事地点头。
“本来也没这么重要的,但他非要和我唱反调,这问题就变得重要起来了。”她理直气壮地说,“已经成了我的执念。”
沈如晚张张口,又闭上。
又是见证修士性格多样性的一天。
“他想挽回我,怎么不亲自来找我呢?”杭意秋拈着把汤勺,看不出情绪,“让人代替他来说,未免也太没诚意了吧?”
这时杭意秋身上的豪爽感又没那么强了,有种较真的执拗劲。
沈如晚轻声解释了一下,“他说你不愿意见他。”
杭意秋立刻反驳,“是我不愿意见他,还是他不愿意来见我啊?他要的是和我见面吗?他是要我主动去见他,我才不干。”
主动去见他,岂不是等同于她认输了?
“他说是因为你行踪不定,怕找不到你,反倒让你找不到他了。”沈如晚复述奚访梧当时的话。
杭意秋挑眉,“不想见你的人,总会有千万种理由。”
沈如晚笑了笑。
话她已经带到了,最多再好心地提一句,“他想见你的心,大约还是可信的。”
杭意秋“哼”了一声,看上去还是半信不信的。
“就这么熬着吧,看我心情。”她语气轻飘飘的,“不过算他懂我,请了你来传话,否则我可不一定愿意来见你。”
沈如晚不讨厌杭意秋,甚至还觉得后者的性格、经历都很有趣,因此微微翘起唇角,“这么说来,还要感谢奚访梧,让我能见一见你。”
杭意秋转眼把奚访梧的事丢开,眉飞色舞,“这说明我最近运气不错,总能交上有意思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