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是梦境,他依然没有做好面对另一个队友的准备。
九柱之中,蝴蝶忍是曾经和他关系最好的那个(可想而知和其他柱的关系差到什么地步),但义勇总是觉得对方很喜欢捉弄他,而且没说几句话就会生气。
“富冈先生,你看,你又在逃避了,这样可不行幼。敢于面对敌人的人可能只是气氛使然,但敢面对自己的人才是真的勇士。”
“……”没有被激将法迷惑,富冈义勇质问道:“为什么我醒不来?”
“你没觉得自己又冷又热吗?梦里的天气不是原因,而是结果。外面的你也不是睡着那么简单,而是高烧昏迷了。”
蝴蝶忍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温度计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读数,叹息一声:“总而言之,在你退烧之前,只能和我待在一起,哪里都去不了呢。阿拉阿拉,你以前从不去蝶屋疗伤的时间,看来现在都要补上了呢。果然,前世欠下的东西,下辈子还是要还的,这就是因果报应的一种吧。”
“这不可能,我的身体……”
有通透世界的情况下,如果要生病,他应该会发现些征兆才对。
“你的昏迷可能不是病理性的,而是心理性的,毕竟疾病有时候也是一种迫使你休息的方式。越是在清醒时喜欢勉强自己的人,越有可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遭受自己身体的背叛。而平心而论,我没有见过比你活得更累的人了,这种情况似乎也说得通。”
“我要怎么才能醒来?”
飞段的头还需要谨慎看管,大海上又危机重重,义勇实在放心不下。
“越是抗拒就越没有办法哦,你必耐心须接受治疗才行。”
蝴蝶忍的食指像是迷路的秒针一样左右晃了晃,随后眉毛微微耷拉下去,“难道富冈先生就那么讨厌和我说话吗?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你是假的。】
义勇没有说出口,有点消沉地坐下来:“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快点让我醒来就是了。”
“在消极对抗医生这方面,你和不死川真是很有默契。”
义勇看不到的袍袖之中,蝴蝶忍的拳头勐地捏紧又苍白地放开,随后话题引入正轨。
“还是从梦境开始说起吧。让我们先来假设,如果‘梦是愿望的满足’是一条真理,那富冈你能推测出梦到我的原因吗?”
“复活你是我目前最紧要的事情之一。我不久前还在考虑过载体的事。”
义勇思索了片刻,尝试套用蝴蝶忍给的模板说道。
“这种情况下,梦到你应该很正常。我希望你复活,你就复活了,虽然是在梦里。”
“那为什么是这里呢?”
蝴蝶忍指着屋顶画了一个圈,“为什么我偏偏出现在这里呢?我们一起出现的场合虽然不多,但也不在少数。明明我们可以在主公的家里,或者训练场上见面,可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呢?”
“……”义勇想起来了,“我们曾经在这里一起吃的午饭。”
那个“熊吃人”的事件,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办理的,结束后就顺势在这里用餐了。
也就是在那里,他们两个有了最初步的相互了解,并修正了对彼此的看法(主要是蝴蝶忍)。
“仅此而已吗?”蝴蝶忍追根究底地问道,“这里对你而言,再没有其他意义了吗?”
“……我的最后一顿饭。”
义勇继续说道,“也是在这里吃的,因为味道令人怀恋。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所以特地来了一次。”
这倒是蝴蝶忍没想到的展开,明显有些意外。
“不过这又能
说明什么呢?”义勇疑惑地看着她,“只是个印象深刻的地方而已,和愿望应该无关吧。”
“你这样说,就把人的潜意识看得太过简单了。梦里的一切线索都是谜语,谜底就在你的记忆之中。”
蝴蝶忍眉目间闪过一丝笑意:“我还活着的时候,你会给蝶屋送来伤员,但从进去不接受治疗;柱合会议上,我们又没什么机会说话。这里,是我们少有的能够聊天的地方呢。要我说,富冈你之所以会梦到我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什么很苦恼的事情想要倾诉。但考虑到你自己是个很少跟别人求助的大闷棍,所以我才会‘主动’出现为你排忧解难。你看,这也是愿望的一种体现。”
义勇沉默片刻,还是否认道:“可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想说的。”
“我说了,梦是被你压抑在潜意识中的愿望,你意识做出的否认,在这里是不被认可的。”
看到义勇还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蝴蝶忍的笑容越发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