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直树恍然大悟,此时看着渡边,这才感觉不那么讨厌了。随即认真的执行命令,部署下去。
一小队鬼子的到来,虽然引起程兵的不快,但也令程兵的包围圈愈密实起来。杨靖宇与马迁安一直没有找到好机会,眼见得夜色就要退去,即将藏身不住,两人心中焦急,不约而同存了拼命的决心。
程兵晃荡了大半宿,不时踢打着昏昏欲睡的手下,自己反而精神起来,眼看天就要亮了,抓到杨靖宇就在眼前,缠绕一年多的梦魇就要散去,他内心说不出的愉快。
“队长,快看!”李四炮带着一个大熊猫眼又凑了过来。
程兵顺着李四炮手指的方向,看到又有一支队伍打着火把向自己的方向开来,不禁低声骂了一句,“***又是谁跟老子抢功来了?你去问问。”
李四炮紧跑几步迎上前去,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前边什么人?站住!再不站住老子开枪了!”
远远地黑暗中有人接茬回道:“是程老弟的人吗?我,我唐振东啊。”
听到答话,程兵恨恨的踢了一下雪地。又是他,妈的,晦气。
过了一会儿,唐振东肥胖的身影出现在火把下面,打着哈哈向程兵走来,他的身后,一群人迅的散开奔向各个篝火堆。程兵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人数不对,借着几只火把的微光,他看到唐振东身后正在散开的一大群人,足有好几百。唐振东挺进队有多少人,程斌当然清楚,这几天天寒地冻的,自己的队伍冻伤冻病掉队了一百多人,唐振东的队伍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人数不仅不减,反倒增加?
“老唐,你他妈给我站住!”程兵拽出枪来,指住唐振东,“还有什么人?”
唐振东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摇手,道:“快放下,快放下,路上碰到的,吉林省的挺进队。”
“照一下,让我看看!”程兵不肯轻易相信。程兵身旁的人6续爬了起来,伸着脖子看热闹,对这些小兵来说,他们才不怕什么争不争功的,自己这方人越多越好,这样才更安全不是。
唐振东为难的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人,这个动作马上引起程兵的警觉,他不自觉的扫了一眼唐振东身后站的那个人,熟悉的身影令他心里一惊,随即脑袋嗡的一下,差点眩晕过去。
李四炮不明所以,大摇大摆的凑上前去,嘴里嘟嚷着:“唐队长,你自己来就算了,怎么还带了外省的人跑来?都回去,都回去,人够了。”
还没有听到唐振东的回音,李四炮就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了几条火蛇,随即枪声大作。李四炮身子一顿,翻倒在地。
就在李四炮上前问话的功夫,程兵就已经撒开两腿,一溜烟的跑入黑暗中,没了踪影,看的手下的兵目瞪口呆,不知道队长玩什么花样,等看到李四炮翻身栽倒,枪声四起的时候才醒过味来,枪也来不及上膛,乱哄哄的四散逃窜。
“抗联来啦!快跑啊!”远处的一个伪军大声喊叫着,然后向更远的地方逃去。
第10章 舍身阻敌
来的这群人是抗联第一路军第一方面军,程兵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军长曹亚范。
曹亚范的一方面军自从一月初与杨靖宇分开后,他率领部队向东一直活动在泉阳镇东边的长白山中。由于地处深山,没有与敌生大规模战斗,还剩下3oo多人,实力犹存。前两日,部队负责收集给养的小分队在回来的路上俘获了唐振东挺进队掉队的士兵,打探到了最新战况。
曹亚范听说杨靖宇率领的警卫旅与敌恶战连连,伤亡惨重。他心急如焚,通过那个被俘的伪军带路,他率领全军包围了唐振东挺进队,抓获了唐振东,靠着唐振东的配合,在这个区域通行无阻,沿途的敌人未想到唐振东已经被俘,对唐振东带领的这支部队没有丝毫怀疑,反而提供了不少情报,让曹亚范知道了不远处刚刚生的战斗。据他自己判断,很有可能是杨靖宇率领的残部在抵抗,所以曹亚范仅留了少量战士看守俘虏,以防走漏消息,自己带领大队押着唐振东急吼吼的赶来了。
击溃伪满警察部队挺进队的战斗很顺利,程兵挺进队粹不及防,除少部分被打死外,其余大部未作有效抵抗就跪满了一地。攻击那小队鬼子兵的行动有些不畅,鬼子依托地形就地顽抗,抗联一时之间拿他们没办法,也就放弃了进攻,退了下来。
杨靖宇与马迁安在抗联刚刚起攻击的同时就瞄上了程兵,连连射击,无奈程兵动作太快,三转两转不见了踪影。
曹亚范接应到了杨靖宇,两人紧紧拥抱了一下。看着衣衫褴褛负了重伤的司令,周围的抗联战士眼圈都红了。
曹亚范擦了一下眼角,强自抑制住激动,开始布命令指挥战士们撤退。
遇袭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渡边那里,渡边大喜,尽起全部人马疯狂追来。能遇到如此大股抗联,在他的眼中看来,简直是天赐良机,如果能消灭或重创抗联主力,他将成为大RB的英雄。在这个狂热的念头驱使下,渡边变成了一头凶猛的野兽。
马迁安一下山,立刻融入到这支英雄的部队当中。简短的介绍之后,抗联战士们很快知道了他的大名,全身心的接受了救助他们司令的这个年轻人。警卫班的战士自动聚拢在杨靖宇和马迁安的周围,担负起保卫工作。
天亮了,行动迅的渡边大队和青田中队紧紧咬住了抗联的尾巴,抗联战士的伤亡在迅增加。
当抗联退入到一条山谷时,渡边已经追到了谷口不远处,严峻的形式逼迫抗联必须要留下人来打阻击。
曹亚范站在谷口外的一个小山包上,盯着几百米外蜂拥而来的鬼子大队,微微叹了口气,对身边的战士说道:“传下命令,留人打阻击,要自愿的。”
当命令传下来后,正在艰难行进的伤员全部自觉地站住了,他们默默的与身边的战友拥抱告别,随后毅然的拖着点点滴滴的血迹向后走去,向谷口汇集。
马迁安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一把拽住身边的一个战士,急急问道:“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能让伤员留下?”
被马迁安拉住的战士双眼噙满了泪水,动作缓慢的掰开马迁安,喃喃地说:“别问我,别问我,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一股悲伤,失望,愤怒交加的情绪弥漫上了马迁安的全身。他突然明白了,这一切代表着什么,这些勇敢的战士为了不拖累大队,自愿的留下来阻击敌人,而且业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抗联与鬼子的战争又一次显示了它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