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疯狂来源于武士道,抗联战士们的勇敢来源于对敌人深深的憎恶,来源于报仇雪恨人类最原始的动力。双方谁都不肯后退一步,哑着嗓子瞪着冒火的眼睛杀在一处,直到鬼子的尸体躺满了8间瓦房,战斗才以一种血淋淋的状况结束了。
百姓们早已知道解救自己的军队是抗联,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妇人抚在一具抗联战士尸体旁,失声痛哭。
“娃啊!我可怜的娃啊!我老婆子不值得救啊,你还小,我老婆子真是造孽哦……”
知情的人默默走过她的身边,她身边趴着的年轻的抗联战士为了不使手雷炸到老太太,自己飞身趴到即将爆炸的手雷上,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作为最高指挥员,马迁安毋庸应该变得铁石心肠,他忍住自己的感慨,冷静的下达撤退命令,“搜集大车,转移伤员和烈士遗体,火车站集合!”
镇子内的枪声平息了,一股股抗联部队迅速从各个分战场撤出,向火车站的方向集中。李凤山从远方杀回又一次路过中心地堡,看着四分五裂还冒着浓烟的钢铁堡垒,不禁愤愤的对着它唾了一口唾沫。
“呸!***!”
这个地堡夺去了抗联9条人命,直到李凤山领人不管不顾冲上前去,用数支火箭筒对准枪眼儿猛轰,才拿下了这个顽固的碉堡。
经过地堡的李凤山走出十数步后,怒气难消又回转头吐了一口,“呸!***!”
在敌人有准备的情况下,城镇攻坚战并不好打,即使敌人是仓促准备的,他们依然拥有地利。
战士们渐渐集中到了火车站,被马迁安派出去到北方搞破袭的列车已经开回,车头呼哧呼哧喷着水汽趴在铁路上。
镇北的破袭非常顺利,20公里处一处涵洞被彻底炸毁,要修复它最少需要2天工夫,暂时间北安的伪满11旅步兵团剩余的2个营是赶不过来了。
安滨纵队的10支队和13支队联手作战,在极短的时间内拿下本地的三县两镇,对身处哈尔滨的野副昌德的震动极大。
正手忙脚乱调兵遣将支援遭袭县城的时候,“不幸”的消息接二连三传到耳中,令他头痛欲裂恍惚黯然。
野副昌德对小兴安岭抗联的封锁线,是以绥化至佳木斯铁路和绥化至北安至黑河铁路为基础构建的。沿铁路线上的城镇都有其重兵把守,丢失哪一环都意味着包围圈被打破。
但所谓重兵,各城镇的驻军也只不过是比平时多出一倍而已,总而言之围剿抗联的工作是个系统工程,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动用数万大军一起出动,要做的准备工作千头万绪,繁不胜繁。
名义上野副可以动用11万各种武装力量,但这些武装力量平时也在各地驻扎,起着镇压平乱的作用,即使遵照野副昌德的命令,也不可能倾巢出动,原驻地还是要留人看守的,这就使野副昌德的兵力打了折扣,机动兵力不足。
前几年搜剿抗联的好时机是冬天,只因为这个季节抗联缺衣少食战斗力弱。可今年的情况不同,几次战斗下来,野副昌德并没有发现抗联面黄肌瘦饿着肚子打仗,也没见他们穿得破衣烂衫,身上棉花飞扬。这证明寒冷的冬天也不可能成为一方的优势了,在天气状况上,双方拉平了条件。
其实野副昌德心里最明白也最看重的战备通道根本还未建立,即使他有足够的兵力也没有能力快速投送到山里,抗联都是飞毛腿,打完就跑根本不会等你援军到了再和你打过。
如果战备通道建立了,野副有信心依据深入深山的公路挤压抗联的生存空间,现在么还不行。
从华北冈村宁次大将那里“讨”的劳工还未到齐,只陆续到达3万多人,还差的远。况冬天也不是进山修路的天气,要想修路只有等到春天到来冰消雪化之时。
抗联闹的真不是时候啊!野副昌德手拄头颅重重的叹着气,琢磨着如何救援遭袭的县城,如何抓住出山的抗联。
电报依然雪片般的飞来,野副昌德的脸拉得越来越长。电报显示,不仅滨北线上的几个地方遇袭,现在连绥佳线上的城镇和集团部落也开始遭到袭击。
难道抗联全线出动?这要多少兵力啊?抗联有这么多人吗?野副昌德陷入了云山雾罩之中。
为配合马迁安部西出滨北线作战,杨靖宇对小兴安岭中的其他几个支队下达了配合作战的命令。在马迁安对海伦城攻击后不久共六个支队纷纷派出了自己的大约三分之一的精兵,对游击区外围的敌军驻地进行了袭扰作战,他们不攻击配备强大守备部队的大型城镇,专打薄弱之敌。
一时间绥佳铁路沿线冒出了数十处匪情,且有十数处被匪得手攻破,人员损失倒不多,但损失大量伪满警察部队或铁路警护部队的装备,抗联攻心战极为厉害,他们所到之处,伪满警察部队或伪满军对他们的抵抗极为微弱,纷纷缴枪投降。
“八嘎!”野副昌德终于看不下去了,气的连拍桌子大骂不止。
参谋军官宇津孟雄站在门口踯躅着,不知道现在进来合不合适,他手里拿着两份电文,都不是好消息,而且不是小的不好消息,是大大的不好消息。
一份是关东军司令梅津美治郎的,大大斥责野副行动缓慢。另一份是急电,齐齐哈尔方面来电报说,一支抗联的骑兵突然出现在齐齐哈尔城以东2公里处,架炮轰击28师团东京联队的兵营,打死了不少人。28师团师团长石黑贞藏虽然说自己能够击退抗联,但电文里也对野副流露了不满,问他为什么能让抗联从山区里前出200公里,如入无人之境?
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