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话,我信。我待你终究不薄,这些日子你的为人我也看在眼中,杨才人的吩咐你就当做自己已经做了,若是有一日她问起你便说自己照着她的吩咐都办好了,再有旁事我自会保你。你若是能依着我的话来做,那今日发生的事便当做没有吧。”姚玉露的脸上不见怒色,而是淡淡地说道。
凝儿即刻道:“小主,哪里能这样轻饶了她!”
姚玉露摆摆手,“新月,我说的话你可是记下了?”
新月顿时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脸上的泪水又是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流了下来,道:“谢小主饶命,谢小主开恩,新月再也不敢了,定是照着小主的吩咐做。”
“小主,这。。。。。。”小玄子说道,却不知再说些什么,总觉得便是这样算了有些不妥。
“你可是千千万万莫要再和旁人讲起,也莫在旁人跟前儿显露出些什么,若再有差错,我是绝不会网开一面了。”姚玉露正色道,示意新月退出殿内。
新月如释负重,又是连磕头几声,才站起来欠着身退了出去,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
殿内此刻只剩下姚玉露和她知心的三人,姚玉露慢慢凝视着窗外的夕阳,这冬天天色暗得早,便连这太阳都奈不住寂寞想着早些归家,可独有她们这些宫里的人,便是漫漫长夜也都无家可归。
这样的皇宫,就是再多的金堆玉彻,又哪里像个家呢?
姚玉露深深叹了口气,道:“舫萧,你看她这模样,像不像那日我跪在殿上,求皇上相信我并没有害过贵嫔的孩子?”
吕舫萧这才明了了姚玉露的心思,她听着眼眶也是微微发红,说:“小主,那时您受委屈了。”
第一百四十章 冬去春来
“那样的委屈,我实在见不得旁人再受,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敢动这样的心思,定是杨才人和瑾妃想置我于死地,才逼迫她如此得,我想,她也是无可奈何吧。”姚玉露闭目道,心里却似针扎般痛苦,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思绪,是害怕?是惶恐?是担忧?
“小主这样心善,她可会领情?”芜儿在一旁撇着嘴说道。
“雪中送炭,谁都会记得恩惠的。”姚玉露淡然道。
“可是小主,这事便是如此算了?”凝儿不服气地问道。
“哪里能这样算了,便是我想如此怕杨才人和瑾妃也是不依啊。”姚玉露睁开眼,神色带着几分凛冽,似乎是下了什么心意。
“我总觉得这事不是那样简单,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舫萧,你是怎样看的?”姚玉露凝视着地上的一滩污秽,问道。
“奴婢以为,不过是那二人不成器想了这样一个胡乱的主意罢了。”
姚玉露点点头,手里把玩着那纸包,道:“我觉得也不过如此,可拿着别人的东西我总是不踏实,这纸包是要给她换回去才行。”
“小主的意思是?”吕舫萧在一旁轻声问道。
“小玄子,还要劳烦你了,改日你找个机会把这东西放进杨才人的屋内,随便个什么不起眼的角落,不知你做不做得来?”
小玄子正色道:“请小主放心,奴才会些功夫待入夜后做这事并不难,而且月玫宫偏远守卫也少得很,不是个难事。”
听着小玄子这般自信满满地说道,姚玉露压抑的心情终于有了几分缓和,又道:“你会医术,还会些功夫?”
小玄子挠了挠头,“都是进宫前学的皮毛罢了。”
“小主,便是把这东西放回杨才人那,不进熏炉对她也没什么作用啊。”芜儿在一旁问道。
姚玉露似乎是有些乏累了,用手轻轻扶着额头,“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便是先放在她那里吧,若是有一日有什么事,我总觉得能用得上。”
“是啊,这麝香在宫内是禁物,放在她那里她也是不得安生。”吕舫萧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倒是觉得依着姚玉露这样说的来办总是不会出错的。
待众人都出去,殿内只留下姚玉露自己的时候,她静静地坐在幽暗的前厅内,蜡烛还未来得及点上,仅仅有一点点幽暗的光混着夕阳的颜色光亮着殿内,她心里此刻竟是如水般平静的,却容不下一丝波澜,本还觉得这往后的日子也能平平静静地度过了,没想到她不去害别人,可别人终究是不肯放过她。
几日过后,小玄子那里已经将事办好,未惊起任何人的注意,而姚玉露这边也没想到什么主意,这事便就这般搁浅了下来。新月自从那日后,便被调到了花园内,不再留在殿内干活,但是能给她留下一条命又未做任何的惩处,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时候不紧不慢地缓缓流逝着,这时候的皇城已经真正地入了冬,眼见就要到了元月了。西殿园内的玉兰已经挪进屋内,可还好这花园并不寂寞,趁着这个时候梅花已经开了,暗吐幽香的花蕊迎风开放着,疏影横斜的劲树叶默默矗立于寒冷之中。
姚玉露透过窗棂,看着窗外繁复错乱的枝桠,灰色龟裂的树皮都蒙着一层浅浅的银霜,这冬雾弥漫的早上也只有那窗外的梅花透着一点点的罗浮之气,潋滟玉质的风华,使之须臾都黯然失色了,却是透着青幽幽的光泽迎着太阳,晃动出满园的清辉,馥郁而飘忽,淡致而暗香,毫不输室内洁白的玉兰花。
姚玉露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