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酒时,每天傍晚打一次水,每隔三天砍一次柴。
喝完十天酒的第十一天午后,定然能看到他和那只瘸腿大雁在景平镇中一前一后的遛弯。
这些霍望通通不知。
但狄纬泰却知。
至于博古楼的旁人,狄纬泰只交代过一句:
“不要去招惹景平镇中的那位饭堂掌柜,小二,厨子。”
旁人问:“为何?”
他只淡淡的说一句:“那是一位前辈。”
不过这几句却是让刘睿影和欧小娥听得云里雾里。
他想要问问萧锦侃其中的缘由,一转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此地。
“既然是定西王的高徒,我博古楼安有不收之理?想必定西王也是想让你在不久之后的文坛龙虎斗上有所表现,为王府争辉吧。”
狄纬泰对着张学究说道。
霍望的那封信并不长,弯三也看过。
可是他却没能看出其中的这些名堂。
但是狄纬泰却一眼点破了霍望的本意,这让张学究也是佩服不已。
不过弯三却注意到,狄纬泰将信和木盒还给张学就时用的是双手。
他只觉得这是对定西王亲笔信的尊重,全然不知狄纬泰正是用了这一动作,表示与张学究乃是平辈相交。
想来狄纬泰是一定知道张学究原本身份的。
只是当下张学究说自己是汤中松的文师,那狄纬泰便也不点破,就当他是文师好了。
强者之间的默契格局总是能在瞬间达成。
好比一章桌子摆在当中。
即便桌下二人的腿脚已经斗的鲜血淋漓,而高出桌面的上半身依旧是岿然不动,就连表情都不会让人察觉出丝毫异样。
若是再唠几句家常,扯扯闲篇,那就更是锦上添花。
递过木盒与书信的功夫,不过是刘睿影的三次眨眼。
就在这么极短的时间内,狄纬泰却是与张学究已经有了数次交锋。
只见狄纬泰左手托着木盒,而书信的左端搭载木盒里,右端则被他用右手托着。
看似平平无奇,甚为礼敬的姿势。
实则一个人表现的越是刻意,实质本心便越是不同。
真情实意者,鹅毛浮云也能当做重礼,万金难求。
又有何必要去一步三叩首的送上一件云台珍贵的海货呢。
狄纬泰的左手在木盒上微微的外放了一层劲气。
不多,刚刚够将木盒通体覆盖,丝毫触碰不到那绢帛信。
不少,却是能让木盒以肉眼和精神都无法窥探的速度震颤着。
当速度快到一种地步时,被速度附着的物件就是静止的。
此刻的木盒就是如此。
但是这只能瞒得住在场的旁人,却是瞒不住张学究。
此刻这木盒就好比两人之间的一张方桌,桌下的凶险才刚刚开始。
狄纬泰也根本没有想过要瞒过张学究。
盛名之下无虚士。
此般阳谋就是一番比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