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妹放下手,道:“记起了吗?”
“记起了。”秦雪岭微笑道:“你是那个不讲理的丫头吧!”
当日他正是以此称呼她。
江三妹脸色一变,柳眉倒竖嗔道:“姑娘我如何不讲理?你才是多管闲事!”
鲁丁又道:“秦兄弟,她是梅大侠的外甥女,你……”
秦雪岭道:“小弟交朋友一向不看对方的身份,只要是气味相投,即使是贩夫走卒又何妨的呢!”
江三妹怒道:“那你是说我连贩夫走卒也不如了!秦雪岭,你好狂!”
秦雪岭一愕,苦笑道:“在下绝无此意,姑娘又不讲理了!”
“我怎样不讲理?”江三妹更怒,尖声道:“刚才你那句话人人听到,大丈夫敢说敢为,说了怎么不敢承认?”
秦雪岭啼笑皆非,此刻场中颇多人听见江三妹之话,都把头转向这边来,秦雪岭大窘,用求助的眼色望着鲁丁。
鲁丁道:“江姑娘,秦兄弟的确没有这个意思。”
“住嘴,姑娘不是跟你说!秦雪岭,你快把话说清楚!”
鲁丁对秦雪岭苦笑一下,表示无能为力。
秦雪岭不禁有点生气。“在下的意思是,朋友相交但求肝胆相照,而不计较身份门弟。这也是在下交友的原则。”
“那么你认为我是个怎样的人?”
“在下不便妄评。”
“你是看不起本姑娘?”
“岂敢,在下先后才见过姑娘两次,对姑娘毫无认识,怎能置评?”
“既然不了解本姑娘,怎样又叫我是不讲理的丫头?”
秦雪岭不禁有点语塞,半晌,苦笑道:“姑娘执意如此,在下亦无话可说。”
“我不理你,反正你今天就得给我一个公道。”
秦雪岭冷笑一声,道:“姑娘虽是梅大侠的外甥女,在下依然不会奉承你,姑娘若是讲理,只怕天下间再没有不讲理的了!”
江三妹看了他一眼,道:“算你有骨气,姑娘就饶你一次!”
秦雪岭连声冷笑,道:“姑娘那两下子,在下早已领教过,秦某何需你饶恕!”
江三妹怒火重新升起,道:“我已不与你计较了,你竟得寸进尺?”
秦雪岭酒意上涌,亦怒道:“秦某若是得寸进尺,那也是你迫的!”
江三妹叱道:“秦雪岭,你好狂!站起来,让姑娘称量称量你!”
秦雪岭放下手中杯,霍地站了起来。
恰好一个威严的声音顿来,道:”丫头,你那老毛病又发作了!”
江三妹哼了一声,退后一步。
梅任放大步走来。“秦少侠莅临寒舍,恕老朽不察,未克迎接。”
秦雪岭抬头见一个中等身材的六十多岁的老人,精神矍铄,国字脸,颔下无须,神情自然透出几分豪气,知是主人家出面,忙抱拳道:“末学秦雪岭得梅大侠青睐,实乃三生有幸!梅大侠再如此说,可要折杀晚辈了!”
梅任放哈哈一笑,“秦少侠年少有为,乃当今武林中之青年俊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着一手握着秦雪岭的手,一手拉着江三妹道:“舍甥女无礼,秦少侠莫怪,丫头,还不向秦少侠道歉。”
秦雪岭连声不敢。
江三妹嘴唇一噘,道:“谁叫他故意气我!”
梅任放笑骂道:“你的德性,难道舅父也不知道!”
他又转头对秦雪岭道:“这丫头脾气虽不好,但心肠倒不错,秦少侠请看在老朽脸上,原谅她这一次!”
秦雪岭忙道:“晚辈绝无怪江姑娘之意的,刚才一时冲动得罪了江姑娘,在下也是颇感不安的!”
江三妹气一平,道:“其实是小妹不讲理在先,怪不得你。小妹脾气不好,秦兄请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