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快六个月大了?”众人在花厅坐好;觉罗氏摸着殿兰的手臂喜不自胜地说道,“额娘自收了你的信;就去庙里进香还愿,那茶摊的老夫妇,额娘也给他们建好了茶楼;本来还担心他们不肯收,没想到却是实在人,额娘和阿玛跟他们交谈也十分舒坦。看看;当初额娘说到的如今都做好的,只盼我儿这胎顺产。”
“额娘放心,好着呢,”殿兰此刻闻着觉罗氏身上的香气,觉得心绪安稳很多,“除了最开始一两个月有些难受,后来都没有孕吐。但是我总觉得不安心,非得回到自己家才舒服。”
觉罗氏安抚着殿兰,又对着胤禛说:“四爷多担待着,殿兰自小娇惯,如今您也多体谅。”
“岳母这话就见外了,”胤禛左右看了看,“岳母,若是有冰,还是多拿出来一些,殿兰这个夏天过得着实辛苦,时不时就是一身汗,把冰放在角落里,能让她凉爽些。”
“你这样好,”费扬古大力拍打着胤禛肩膀,“知道为你福晋着想。放心,刚刚已经吩咐下去了,冰马上就能送过来。我隐约听着,你府里头如今都干净了?”
“都干净了,”胤禛回答了费扬古,又看着觉罗氏怀里的殿兰说道,“知道殿兰不耐烦那些人,我又不是什么善人,多担待一条人命也没什么。”
“怎么了?”殿兰问着,没大听明白。
“说你顺心呢,”费扬古看着就快要为人母的大格格,咧开嘴笑,“四阿哥把府里仅剩的乌雅氏也料理了。你还不知道呢吧?等到你什么时候回府里,就会发现,一个碍眼的人都没有了。你啊,生来就是享福的命。”
“哪里就乐成这样?”觉罗氏却有些担忧,“可是若如此,殿兰却是舒心了,但是外头的人指不定怎么说呢。”
“岳母不用担心,”胤禛回到,“我已经吩咐人下去,这话不几日就会传开。就说有高僧给我相看过,是天煞孤星的命,本来就不适合娶妻,那几个女人都是我克死的,幸亏娶到了如今的福晋,若不然我是注定无后的。”
“多委屈,”殿兰体会着胤禛的用心,“你不必为了我如此。”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胤禛一眼不错地看着殿兰,“只有你开心了,我才能得意。况且我不纳妾之事,皇阿玛都是知道的,也默许了,这些传言对于我一点儿妨碍也无。以前没这么做,是顾忌着当初的德妃,如今德贵人,是没有能力管到我这块了。”
“这又是因为什么?”殿兰问道,“虽说德贵人如今位份不高,但是有你这个儿子在,定然是要升上去的,她的旧部也总有些有眼力的,不至于都投奔新主子。”
“还不是送过去的那四个姑娘,如今可是要唤一声小主了,”胤禛毫无芥蒂地说,“本来德贵人只是想用她们争宠,能把皇阿玛拉到她的屋里就是大功一件。结果,自然是她们几人连成一气对抗德贵人,竟然有了些气候,看着吧,不过几天就会被皇阿玛抬旗,纳入后宫了。德贵人和她们住在一起,现在斗她们还来不及呢,不会有心思管这些流言,等到她腾出精力了,这些流言早就闹得四九城人人皆知了。”
这几日,胤禛知道殿兰情绪不好,也随着她,就在费扬古府上住了下来,好在一应物件俱全,需要应付的只有殿兰时不时爆发的脾气。
“你下棋就下棋,总让着我做什么?”殿兰一推棋盘,玛瑙做成的棋子散落一地。
“都是我的错,”胤禛立刻哄着殿兰,“其实,我也没故意让着你,谁想到你突然变了棋风,我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输得有些多。”
“才不是,”殿兰用脚踢着胤禛的腿,想把他踹到地上,“我又不是第一次换棋风,你哪次是应变不得的,这次明显就是让我。怎么?我怀孕了,连人也变笨了不成?”
“你精明着呢,”胤禛起身,做到她身后环抱住她,不让她乱踢乱动,“我的福晋明察秋毫,我可不敢在你面前说谎,这次真是我反应慢了。你别乱踢,小心肚子。”
“肚子肚子,你们都是只在意我的肚子,”殿兰更不耐烦,“昨日额娘就问我,怎么只吃这么点儿,肚子里的孩子要挨饿。什么挨饿,我什么时候让她挨饿了?我不想吃怎么了?”
“咱们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胤禛立刻接口安抚,“不想吃了,自然就不吃。一切都是可着你性子来。大格格有你这样的额娘,我们哪里需要担心什么,你说是不是?”
“这还差不多,”殿兰心气稍顺,“大格格以后也是跟我最好,到时候我让她不许理你们。”
胤禛哭笑不得,是谁说,将来不教养、不照顾大格格的?此刻大格格又跟她最好了。但是看着怀里人儿的肚子,胤禛有些欣慰又是疼惜,放柔了嗓音哄她,“那是自然的,大格格什么都听你的,你最辛苦,若不是你这样艰辛,我们哪里来的大格格。殿兰,我等大格格叫我一声阿玛,都等的心急了。”
“急什么?”殿兰平缓了语调,“还有三、四个月,不过等到她说话,还要一年多。”
“谁知道,我耐性也变得这么差,”胤禛知道殿兰怕热,只抱了一小会儿就松开来,又在四处加了些冰,“皇阿玛果然最疼惜你,我去跟皇阿玛说,最近不能上朝,皇阿玛二话不说就准了。我们的大格格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还没出世,就多少人惦记着。”
“大格格的名字,是你给取,还是皇阿玛给取?”殿兰问道。
“皇阿玛给取,已经问过钦天监了,到时候把生辰八字报上去,皇阿玛亲自给取名字。可怜我这个阿玛,就这么一个孩子,也没机会给她取名字。”
“怎么着?”殿兰一挑眉毛,“我们可是说好了,不生了,你还有意见了不成?”
“哪里敢,”胤禛摇摇头,“遗憾是有,但我早就知道就这么一个嫡亲的格格,没多想些别的。到时候她的堂兄弟不少,也委屈不到她。”
“这几日,十三来看你,怎么都愁眉苦脸的?”殿兰又想起了这件事儿。
“敏妃娘娘不大好,”胤禛叹气,“就这一两个月了,前世十三是交给德妃养在膝下,如今德贵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养,不知道十三要怎么办了。”
“你来养呗,”殿兰突发奇想,“你是他兄长,他住到咱们家都没什么不行。况且,你总说十三的老师是顶拔尖的,让他也来我们府上给小格格做授业老师。”
“你想得美,”胤禛失笑,但是想了一想,觉得其实也可行,“让我合计合计,若是把十三接到府上,皇阿玛未必不准,只是,法海是十三、十四的老师,若是到了我们府上讲课,岂不是连十四也要过来。爷可不待见他。”
“十四也看不上我们几个,”殿兰翻了个白眼,“他那些日子,但凡见到我,都恨不得咬死我的模样,怎么可能一起来我们府里?”
“等到你生产之后,回到郡王府了,我就把十三接过来,”胤禛将殿兰的双腿抬上来,搭在自己双腿上按摩,“我也不在皇阿玛跟前做恶人,我直说要接十三、十四一起到府上,十四必定不肯,事情不就解决了。”
“也好,”殿兰有些瞌睡,眯瞪了眼睛,“只是提前别让德贵人知道,她可不好说,说不定就借势让十四上咱们府上也说不定,我可不养白眼狼。”
“知道,你睡吧。”胤禛看着殿兰粉嫩的小脸,心头满满的。
七月,敏妃病逝,十三哭晕了好几次,胤禛对他尤其关心、嘘寒问暖,趁机跟皇阿玛说,等到殿兰生产之后,要接了十三、十四到府上。
十四正好听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