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暑热,饥肠漉漉,可汉王历来有军令不能劫抢百姓,不然必受军罚处置,便也不敢妄动百姓半分。可如此忍饥挨饿的前往关中,定会被那些吃饱喝足的独孤叛军大败于城下啊。
汉王接到讨叛将士叫苦的快马回书,看过将士们揭回来的那张檄文,坐在大帐中愣了半晌,道了一句“好一个奸诈的叛贼!”
可思量她在关中造出这般浩大的声势,想来目的也就是想缓了她独孤家南宁州和奉州之危。
眼下齐国出兵,来势汹汹,必定得调重兵退敌,倒确实需要抽走囤于那两州的兵马。
如此一来,不是如同败于那女人之手,夫纲何在,颜面何存?传来吴允礼,怒问可有何对策?
吴允礼思量片刻,道“眼下内忧外患,卑职思量请皇帝先下一份罪己诏,并赦免了那冢宰反叛之罪,暂放过独孤家那两州兵马。只有先平了内忧,才能专心抵御外患!”
汉王静默一瞬,吴允礼竟也不过只有这点主意,不过,能免了那女人的罪,如此也好。
只是忍不得愤愤道了一声“以后再收拾她!”……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三 求和
当汉王将请求皇帝下罪己诏的奏折急送到都城时,皇帝在勤政殿中慌愣了神色,气得那腰骨疼痛的毛病都又患了,太医们倾巢而出,跪了一地,诚惶诚恐。
韦坯得旨匆匆赶来,看了汉王所写的奏折,思量若是皇帝都下了罪己诏,那就不得不将檄文中提到的他这个奸佞韦坯也一并治了罪啊。忙抹着泪道
“皇上也知,那汉王是看上那断袖的独孤小崽子了,才一直维护。
眼下,汉王这就是夸大其辞,想让皇上免了那独孤小崽子死罪罢了。那独孤小崽子哪有那么大本事,闹得举国都为他申冤不平啊?”
皇帝一愣,深居宫中,自然是不了解那都城外的局势,独孤小崽子公然叛逆,不正好是将独孤家抄家灭族的大好时机,哪会再有免罪之理。遂愤恨道“非将那小崽子千刀万剐不可!”,只是那三儿子不愿动手,如何抓得住那小崽子回来治罪。
韦坯自是看透皇帝的心思,早已有了思量,
“那废后不是已押解回都城了么?微臣听说,那秦芜雨幼时本是那废后所救,极为忠心耿耿。
废后被俘的最初,那秦芜雨还曾冒死前往汉王营中,试图想与汉王谈个交易,说是愿将那独孤小崽子带来给汉王,以求换那废后一命,可汉王因着吴允礼的阻拦才拒绝了。
所以,微臣倒有个能捉了那独孤小崽子的妙计……”……
皇帝听韦坯将一番奸计说罢,浑浊的老眼顿泛起了精光……
……
在这内忧外患的当下,皇帝竟是不但不愿下罪己诏,还下旨要灭独孤家九族,而废后独孤流苧也将在十日后的午时问斩。
行刑的当下,独孤流苧被摁跪在刑台之上,披发掩了大半张脸面,看不清容颜,只是露出的那双美眸倒是让人确定这正是当年那有“羞花娘子”之称的独孤家五小姐。
百姓们对这一代妖后倒也并没有任何的同情,只是叹息其连累了那为民做主的大冢宰。
议论纷纷之间,忽见一身着丧白,神容哀伤的秀拔青年,步进围观的人群之中,颓然的跪在了刑台之下,正是那已武功尽失的秦芜雨。
他深悔是他没能阻止五小姐行差踏错,才由得她走上死路,累得独孤家落到如今局面。今日送走五小姐,便也打算自刎而去,也算还了五小姐救命之恩,并向义父赎罪。
独孤流苧看了那刑台下报有死志的青年两眼,美眸微微闪过哀色之后,冷冷的喝道“本宫不需你来送,滚!”
可行刑的刑官却是一个眼神,那本来行刑的刽子手却是忽然跳下刑台,将秦芜雨五花大绑。
秦芜雨本也报有一死之心,倒也并不挣扎,任其刽子手将他拖下了天牢。静静的躺在那潮湿的牢狱地面,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等来的却是那韦坯的一声轻笑,“皇上有密旨,若能将功赎罪,那废后倒是可以留下一命!”
秦芜雨豁然明白,这行刑就是引他现身的一个局,不过心下却燃起一丝希望。缓缓睁开眼来,瞪着那韦坯奸险的面目道“是想让我替你们抓冢宰来交换吧?”
韦坯奸险大笑,“秦将军不愧是楚国公唯一的徒弟,看来也不用本官多费唇舌了?”
却是拿过狱官的皮鞭,狠狠抽向秦芜雨,杀他儿韦大之仇,韦坯觉着终是将报了……
……
皇帝拒绝下罪己诏,还要除独孤家九族的圣谕传到汉王营中,汉王冷笑了一声“可真是昏溃得很啊!”
眼下倒也只有擅自违了圣旨与那冢宰私下讲和,平了这内忧外患才是首要。吴允礼迅速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