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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里面还是有一个关键的，那就是战船并不是眼前这水师将军私人所有的，那是朝廷公家之物，但对于现在大明官军来说，这些公家之物就没有不能私下里拿出去卖了变现的，即便是战船这样大件的物事也不是不能操作的，也就是说完全给了对方可回旋的余地了。

听罗芳柏这么一说，马金宝也是一愣，他也是聪明人，不然也坐不到现在这样的位置，这时候他已经明白，感情人家来就是为了跟自己换战船的。

不过想想这里面倒还真有操作的余地，战船多少虽然都是记录在案的，并且每年上头都会派人来核查，但这其实早已经荒废，兵部派来的那些核查的官员每次来也从来不到实地查看，只要账面上无误，然后好吃好喝好招待一番，就能打发走的，谁也不会较这个真的。

现在大明朝哪个军官不吃空饷的？那些九边之地的军营中军械流落出去，甚至是流落到鞑靼人和建奴手中的又有多少？谁还能真的一一查点出来？

两艘战船这动静是有些大，但对于马金宝来说还真不是难事，只是就这样让自己服软，这让马金宝有些抹不开脸来。其实他更愿意来硬的，但奈何这些人都不是善茬，一个不好牙口都要崩掉了，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这时候的他只得考虑要如何打发了这些赤帆贼。

其实马金宝也知道等自己将两艘战船交给了这些家伙的话，在海上根本也拿他们没有辄，看来用强并不是上策。

脑中思量着各种可能性，马金宝最后无奈地发现这个问题无解，这让他不由有些泄气，什么时候官军连这些可恶的海匪都没辙了，这西洋鬼子和倭寇敢欺负老子也就算了，现在轮到了海匪了，真他妈的！

“好！我就依你！”最后马金宝一咬牙做出了决定，心中也是宽慰自己，这三艘倭船的“缴获”可是个天大的战功，即便给自己的顶头上司也就是金州水师指挥使大人分去一些功劳，最后落在自己头上的也少不了。

这样自己一定能够搞个副指挥使当当，要知道从统领到副指挥使虽然看上去只是上升一级，但就是这一级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撞死在南墙上也翻不过去。

马金宝自身的背景本来就不怎么样，混到现在这样一个正五品的武官，在他来说已经基本上是到顶了，没有意外的话，他会在之后十几年内巩固自己这个水师分船队统领的职务，然后再干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要调到一些管后勤的位置上养老了。

而副指挥使可是一个朝廷正规有名号的水师船队的排得进前五的官职了，也可以说是真正的挤入了高级军官的行列，这跟现在可是不能比的，到了这个层级上升的机会就会比较多。

第269章　服软交船

就现实而言，马金宝知道在副指挥使上一路往上爬，成为一镇总兵或副总兵的人也不在少数，到了这个层次，那可是跟封疆大吏一个层次的存在了，大明虽然重文轻武，但对于手握重兵的武将也没有太大办法的，到时候也就不用仰人鼻息。因此，哪个当兵的不想成为总兵的？

“马将军果然是个爽快人！哈哈哈。”

赵磊见马金宝终于开口同意了，虽然能够看出来这家伙的不情愿，但显然他也并没有太多的办法，也没有这么大的牙口能够吃下自己，那么只有选择合作一条路了。

“来人，给马将军看座！上茶！”

赵磊一声吩咐，围在船舷边上早已经临阵以待的船员们纷纷应是，赵磊在一路行船的时候，只要有空就会将船上的船员，不管是之前跟着自己的十几个，还是后来加入的人都召集起来，让他们锻炼行军队列之类的基本功。

作为特种老兵，赵磊也曾经当过新兵连的教官，干这种老本行那就是拿手好戏，虽然时间比较紧，但就起个架势而言，也算是初有成效了。

这时候一众几十人稍息立正，一拍手中倭刀的刀鞘，虽然在内行人眼里还不能算是多么整齐，但自有一股子别样的精气神，让咋看之下的马金宝也是惊得眼皮直跳，心中更是打消了跟这些悍匪拼死的念头。

赵磊见预期的效果已经出来了，于是对着一名船员使了个眼色，那人连忙招呼身边的人从船舱中搬来了座椅，然后端来了茶壶茶具，给两人倒了茶。

赵磊示意马金宝入座，边用杯盖刮着浮在杯中上面的茶叶，边老神在在的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赵磊越是如此，马金宝就越是吃不透他，也就越发小心了起来，他也没有耐心喝上两口茶，终于忍不住说道：“兄弟，你看是否让贵手下通知一下我那二弟前来一下，我也好安排给你们的战船事宜？”

赵磊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淡然一笑，看了马金宝一眼，爽快地说道：“如此也好，但要请马将军给样信物，不然我恐怕小将军有所误会。”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马金宝将随身的一块玉佩取下，交给了赵磊。赵磊也不客气，接过玉佩对着身后的海峰交代了几句，海峰于是下船去到犹自紧张不知所措的护卫处，将马金城带了过来。

马金宝见自己兄弟到来，立马从胸襟内侧掏出自己的官印，交给了马金城，并吩咐道：“二弟，你速带着我这印符，去找林大人，你就说我传的口谕，让他将那两艘刚刚补给给我们船队的战船找人开过来！对了，船上一应武器装备都要制备齐整，不可懈怠！不然小心老子军法从事！去吧。”

马金城不知自己大哥为何发出这样的指令，但大哥既然如此说了，他也无法违抗，只得带着大哥的官印悻悻然地下船去到营地安排这件事情去了。

赵磊不动声色地跟马金宝喝着茶，这时候原本围着赵磊船队的水师战船已经悄悄地撤开一段距离，现在的气氛显得非常的诡异。

马金宝只想着尽快地打发了这些瘟神离开，只盼自己二弟能够尽快完成自己的吩咐。

这左盼右盼的，直过了好一会儿功夫，这才见到远处水寨中的寨门打开，很快两艘战船驶出了水寨，向着自己所在的位置驶来。

看着远处那两艘战舰，马金宝也是有些肉疼的，这两艘可是上面刚刚交付过来的战船，虽然并不是崭新的，但起码也有八成新，这年头水师战船都是些老迈之物，很多战船都是几十年前的老船，只是在船厂中维修了一下，重新刷上生漆就被开出来充当新船。

这样高龄的战船，龙骨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速度慢不说，要是想要远航，那可就对不住了，什么时候就给你趴窝都有可能，一个风lang过来船上的人都要担心半天，“娇气”的连娇女子遇见了也要自叹弗如的。

马金宝自己船队中的船就不乏这样的翻新老船，而剩下的更是以已经使用了十几年的老船为主，很少能够有新船补入，最近几年国内大多数的船厂都已经封坞停产，更是雪上加霜，有的时候要想给船只维修保养一下，也不是件简单能够办到的事情。

这两艘战船是马金宝好不容易找了关系才弄来的，虽然也已经下水起码三年以上，但跟船队中那些爷奶级别的战船比起来，那绝对还能算是新船呢。

马金宝其实是有些不舍得将这两艘船交给对方的，但心说反正以后也不用在船队一线带队了，这船队的船是好是坏对他来说也没有太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