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纪新雪立刻打断虞珩没说完的话。
门外忽然响起彩石的声音,“朱太医来为郡王针灸,正在花厅等候。”
纪新雪本想让朱太医直接来寝殿给虞珩针灸。
他男扮女装在外行走十八年,从长平六年开始,更是在外留下数不尽的画卷,完全不介意任何人看到他女装的模样。
虞珩却以身上还有别处伤口,怕吓到纪新雪为理由,执意去东厢房针灸。
纪新雪愣住,思绪忽然飘远。
在北疆战场,戍边卫国留下的功勋痕迹……
想象力过于丰富令纪新雪忽然脸色大变。
他僵硬的坐在软塌处,闷声道,“等你针灸结束,我们再用晚膳。”
迄今为止,纪新雪仍旧无法平静的面对,在青天白日里沐浴的时候想起虞珩的事。
虞珩心不在焉的点头,如同鞋底忽然冒胶似的始终站在原地。
他艰难的措词,“我让人从北疆送回来的东西,你有没有试过?”
只想静静的纪新雪立刻道,“试过!”
虞珩闻言,眼中闪过遗憾。他在纪新雪察觉到异常前,贪婪又克制的将纪新雪此时的模样牢牢记在心底,才转身去东厢房。
许久之后,情绪逐渐平复的纪新雪开始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虞珩让人从北疆送回来的东西。
格外剔透的各色宝石、充满异域风情的发冠、既有虞朝风格又含异族元素的……裙子?
正呈咸鱼状瘫软的纪新雪猛地坐起。
北疆历练两年多的时间,虞珩出息了。
不肯承认更喜欢看他穿女装,却不动声色的试探他喜不喜欢女装。
他当时没留意虞珩的话,随口说‘试过’。
那种在长安穿不出门的异域风格,不喜欢怎么可能会试?
他如果说没试过,虞珩会不会找理由,劝他试那些衣服和首饰?
纪新雪懊悔的锤在身侧的软枕上。
如果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肯定会说‘没试过’
仔细回想虞珩从凤翔宫回来后,发生的所有事。
纪新雪既觉得已经达成目的,至少能确定虞珩待他的与众不同,绝不是两小无猜就能概括,得以安抚他沐浴后始终无法安定的心。又深感遗憾,在手忙脚乱中错过多个能进一步观察虞珩究竟是喜欢他,还是他穿女装的机会。
因为心底似有若无的不甘,纪新雪特意没有换回男装。
他在等待的时间里,从妆奁中依次寻找顺眼的配饰戴在身上。
还好长平帝寿辰后,安国公主府仍旧给他送来新季的衣服。
否则以他抽条的速度,再穿从前没来得上身的短袄,恐怕要面对肩、腰紧绷的窘境。
可惜经过连番的打岔,即使纪新雪特意挥退宫人,单独与虞珩用膳,仍旧没能回到之前那种‘似有若无’、‘蓄势待发’的氛围。
纪新雪默念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