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马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他抬眼,只瞧见风卷吹闭的车帘,暗香流动,隐隐有些熟悉。
“这人怎么驾车的。”阿梁连忙护在谢识琅跟前。
湘英落后一步从马车上跳下来,指着方才险些撞到自家主子的马车骂:“瞎了眼的化生子,跑这么快赶着去死啊。”
“罢了,不必理会。”
谢识琅收回视线,抬脚迈进知府宅中。
青州知府听闻谢相来了宅子里,夜里本来喝了几两酒都吓醒了,忙整理衣衫,出来迎客。
赶到前厅时,年轻男子已经坐在客位上喝茶了,见他来了起身道:“知府。”
知府见谢相如此谦逊,不安的一颗心也勉强安稳了下来,只是也不知年轻人为何深夜前来,还是有些忐忑,“下官拜见相爷,
可是蒋大人有了消息?下官已经将城门封锁住,出入严格,相爷不必担忧。”
“不是因为蒋毅。”
谢识琅顿了下,“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知府不过是比谢识琅大些年岁,在官职上,就算是踩着一座山都瞧不见谢识琅的背影,连忙道:“相爷千万别客气,可是案子又涉及了什么嫌犯?您尽管说。”
谢识琅语气虽然平静,但眸底却忍不住泛起涟漪,“不是嫌犯,是我妻子。”
知府一愣,“您的妻子?”
虽然青州同京城之间距离甚远,但总归还是听得到一些流言蜚语,说谢识琅为了迎娶公主休弃原配的传闻也难听得难以入耳。
故而知府十分困惑,谢识琅找妻子怎么会找到他这儿来,难道原先的丞相夫人来了青州?
“是,我夫人前些时日来了青州,想来您也见过她。”谢识琅道。
“下官见过?”
知府连忙摇头,“相爷是不是误听了什么传言,下官的确没见过夫人。”
“她……”
谢识琅话音停顿了片刻,“我先前惹她伤心,她负气远走,在外兴许不会以真实身份示人,但近来你们青州城内有位姑娘拿出了一笔钱款救济难民。”
听到年轻人后半句话,知府惊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起先他瞧着那位赵姑娘的面相和气度就知道这不是寻常人,没想到竟然是丞相夫人。
难怪每每问起她的来历,她都避而不谈。
“谢相说的可是那位赵姑娘?”知府迟疑。
“是。”谢识琅早猜到谢希暮在外用的是本名赵矜,颔首询问:“不知知府可知我夫人现在在何处?”
“夫人方才从我这儿用完晚饭离开,说是明日出城去齐州,下官还答应给她开城门。”
知府想到了什么,连忙从自己书房里取出了一张纸,飞奔到谢识琅跟前。
“这是夫人住的客栈,起初她来官府的时候,拿出的救济钱款太多,下官担心她一个姑娘的安危,所以留下了这地址。”
谢识琅接过纸,还未看两眼,只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知府蹙眉,“是何人在吵闹?”
阿梁抬眼看去,惊讶道:“晓真,你们怎么来了?”
谢识琅听到这一声,一同看去,见晓真和阿顺还有阿蟒三人都来了此地,独独不见谢希暮,心里预感不好。
“相爷!”
晓真没想到会碰到谢识琅,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慌忙跪到男子面前,“相爷,姑娘不见了!”
谢识琅掌心攥住的纸张骤然落下,瞳仁急速收缩了几次,“不见是什么意思?”
阿顺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晓真稳定住慌乱的情绪,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同人说清楚。
“奴本来以为姑娘还在知府宅中,可一路过来都没有瞧见姑娘。”
晓真伏地,担心得浑身发抖,“求相爷出马,找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