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十,明军到达宣府,居庸关就在眼前。”萧盼盼继续说道,“这时新的军情传来,也先的主力出现了,而且已经攻陷了大同周边的堡垒,正在围攻大同。”
“大同方面,郭登的防守是有效的,大同没有被攻陷,但军兵还是伤亡了大半。”萧盼盼摊手,“这是草原部族最惯常的作战方式,真的就跟狼群捕猎时一样,等待猎物自身疲惫的时候,一拥而上。”
“而且他们比狼高明,他们知道要扫清外围障碍和侧背威胁,最后步步紧逼,毕其功于一役。”
朱棣叹了口气,无数的中原皇帝和武将都叹了口气,他们反感敌人的这种打仗方法,不是没有办法应对,主要是很累,很麻烦。
“清理完背后的军事隐患后,也先的主力开始尾随朱祁镇的军队,八月十三日,追兵迫近。”
“面对这样的情况,朱祁镇的战术选择是让人不解的,他先以恭顺侯吴克忠,都督吴克勤去阻击断后,结果二人战败,吴家兄弟阵亡,明军损失约一万五千人。”
一万五千人去阻击,是想做什么?朱棣不明白。
“紧接着,他又派出了成国公朱勇,永顺伯薛绶率五万人马至鹞儿岭。”萧盼盼顿了顿,“从这个安排来看,他大概率是的确想在这里跟瓦剌决战。但这样的军事布置明显是添油战术。”
“需要知道一点,在这个时候,朱祁镇应该能明确的知道瓦剌大军的虚实情况。这不是一次什么三五万人的扣边。”
“之前讲过,朱勇是最早表态站队王振的武勋,也就是说,他是彻底的帝党,朱祁镇也很信任他,所以给他的这五万人是全军精锐,这个举动显然就不是阻敌了。不过还没等他把自己的兵力展开,战报就又传来了。”
萧盼盼皱眉思考,“历史上很多武将都会栽在冒进这件事上。此战结果,朱勇冒进中伏,五万精锐全军覆没。战后朱勇被追责,一度不准其按礼制下葬。”
朱能看着自己才十二岁的儿子,得出结论,子不类父。
而这样的损失,听得朱棣大脑都快宕机了,在继续下去,这支军队就要溃散了。
“连续的两场大败,损失人数达六万五千人,且多是精锐。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明军已经没有任何反击能力了,现在他们最迫切的任务,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撤回居庸关。”
“瓦剌骑兵的铁蹄声此时正回荡在这支大明军队的胆魄上,巨大的阴影已经彻底笼罩在了他们的头顶,军心已经到了溃散的边缘。”
“即便如此,也先的行军依旧是不疾不徐的,他不断的给这支明军传导着压力,因为他知道,这支军队已经走投无路了。”
朱棣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把目光聚集到了地图上离土木堡只是相距二十里的怀来城,只要大军进入城中,就能转危为安。而萧盼盼的话让朱棣知道,这支军队进不去了。
“八月十四日,大军抵达土木堡,开始扎营修整。紧接着,追上来的瓦剌大军切断了明军和居庸关的通道。”
光幕上出现了土木堡的规制,一个仿佛大船一样的城堡,南北长约500米,东西长约1000米,城墙高7米左右。
“土木堡跟榆林堡,鸡鸣堡并称京北三大堡垒,在这种地方修建堡垒通常是有整体防御考量和规划的。事实上也是如此,在这三大堡垒的防御体系里是包括了怀来城和桑干河的。”
“明军到达土木堡时天都没有黑,是可以冲一把进怀来城的,但明军没有这么做。”萧盼盼抿了抿嘴,“按照传统说法是,因为王振坚持要等辎重车辆一起来才进城。导致明军错失了最佳时机。”
“这个提法显然是不符合实情的,王振不通军事这没问题,但王振不是蠢货,照顾辎重和明军入城这是不冲突的。”
“另一种说法,王振在这时已经成为了也先的内奸,故意拖慢行军速度。”
萧盼盼摇头,不太赞同这一观点,“此时的王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张辅都不敢跟他炸刺,他甚至曾经自比周公。也先要用什么东西来收买他,而且再次强调,朱祁镇是实权皇帝。”
一个太监觉得自己是周公,算是打到了无数文人士大夫的怒气点上,纷纷开始用绝妙的语言,问候起了王振和他的先人。
“根据后来史学家的考证,明军不是不想进怀来,而是没办法进。还记得我之前讲过的,瓦剌大军是兵分四路吗?东西两路都是牵制,也先的中路也分成了两支,其中一支由阿敕知院统帅。”
“这支大军虽然一直没有露面,但也并没有闲着。”萧盼盼叹了口气,“土木堡之变的三天前,这支军队已拿下了马营,独石控制了周围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