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带着人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宋乾还坐在画展的包厢里,正独自一人泡着茶,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想跑的意思。
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心思深沉,绝不会这么简单地坐以待毙。
秦悦让人去查画展的监控,自己则上前质问,“你是怎么离开宋家的?”
“那是我家。”宋乾悠闲地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喝吗?”
秦悦没有动。
眼前的男人虽然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腿脚也早已无法正常行走了,但他依旧是一副自信骄傲的模样,仿佛这些都只是小病小痛而已,反而显得此刻慌张的她,更显狼狈!
这个男人,都已经是阶下囚了,凭什么还能如此光风霁月!
秦悦恼怒地一把拍掉他的手,热水悉数泼落在他的身上,宋乾的手背顿时发红。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像从前那样可以控制我,使唤我?”她恶狠狠地拽起他的领子,将他推倒在地。
看着他脸色通红,倒在地上,身形狼狈的模样。
她畅快地大笑,“宋乾,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最开始我就是因为你是宋氏集团的私生子才接近你的,谁知道你就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根本毫无实权,我就算帮你生了个儿子,我也什么都得不到。那个时候我就想啊,把筹码放你身上,肯定会输个精光。”
“咳咳咳。”宋乾扶着桌角,重新坐正,但却咳得几乎要断气,好不容易顺过气了,听到秦悦的话,却笑了笑,“你爸是个赌徒,没想到你也是个赌徒。”
“我可不像我爸那么蠢,赌输就只会回家打妻女。我要的是人生,辉煌的人生!”
“这就是你后面为什么又回来的目的?”
“是啊。”秦悦回答格外理直气壮,“我在国外的时候就听说你在秦桑的帮助下进了宋氏,我当时忽然想起来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
她捏起宋乾的脸,笑得格外得意,“你说你会拿下宋氏,给我当聘礼。”
“我当时就想啊,我可得回去收着,不能白让他人捡走。”
宋乾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猖狂又艳丽的女人,忽然想起两人初见的场景。
她当时的头发也跟现在差不多长,但发质更加柔软纤细,脸上还带着稚嫩感,清秀的五官让她更显娇弱。
尤其是当时,她刚被人欺负,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蓝色校服跌坐在一堆落叶之中,脸上头上身上除了灰就是落叶,面色呆滞,直到听见有声响,才缓缓抬起头,眼眶含泪,我见犹怜。
那时候的宋乾并没有被触动,他一贯不喜欢管闲事,只是因为这是男生厕所的门口,才刚好走过来。
他正准备进去厕所,秦悦却喊了他一声。
“不好意思。”声音不大,怯生生地,带着小心翼翼,“能扶我一下吗?我腿麻了。”
宋乾当时没有扶,但他从地上捡了根粗壮的树枝丢了过去,而后就进去了男生厕所,却在厕所里的小窗户上看着秦悦撑着那根树枝,艰难地起身跺脚活血,摸了摸脸上的脏污,排去身上的落叶,嘴角还能落着笑地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那个时候想,真是个怪女人,被人欺负了还能笑得出来。
不过现在想想……“你那个时候是故意在那边等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