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被一些表象迷惑。”石如琢提醒阿卉,“别轻易靠近她。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与她单独相处。”
“嗯?为何?”
石如琢本想说“她是一个会轻薄少女的无耻狂徒”,但想了一想,改口道:“听我的便是。”
阿卉虽不明就里,乖巧地点了点头。
原本阿卉是睡在另一个马车里,这几日骤然降温,冻得她难捱,石如琢便让阿卉过来跟她一块儿睡。
阿卉过来之后,吕澜心便不再钻她马车。
石如琢想了想,吕澜心似乎对旁人都是嫌恶的,嫌这个臭嫌那个脏,一副世家千金的做派,大概也是不想和阿卉挤在一块儿。
这便好,石如琢便让阿卉以后都跟她睡一块儿。
这一路阿卉以物易物,吃喝都不愁,没投宿,都住在马车里,石如琢那最后二十文钱也一直没花。
那夜冷得阿卉睡不着,睡前喝了一肚子的冷水,这会儿闹起来。
她翻来覆去想要快点寻找睡意,睡过去就好了,实在不想在这么冷的夜半离开温暖的被窝。
可肚子疼得她直冒冷汗,顶着这难受劲儿根本睡不着,只能抖擞了一下精神,起来解决。
阿卉披了衣服从马车上下来,刚站稳,突然后脑被猛烈一击,顿时头晕眼花,喊都没来得及喊便软了身子,倒在了地上。
一波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如黑色的潮水涌到她身边,将她翻过来一看。
“不是她。”
目光转向了身边的马车。
……
吕澜心一向睡得很浅。
自小澜宛传授给她澜家独门点穴手法,顺道教授了一些武艺,还让她拜了玄天派大师兄为师,学了几年的腿脚功夫。
加之眼睛受损之后,平日里耳朵用得比眼睛更多,听力已然异于常人。
即便那波黑衣人的动静已然小到不能再小,夜里的风声劲猛,但吕澜心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睁开眼睛,贴着马车听了片刻,立即将随身携带的刀握进手里。
六个黑衣人悄然接近她的马车,相互给了个眼神,站在马车边的人猛然将马车的车门给撬开,另外两人冲了进去,要将吕澜心制服。
“大娘子,别胡乱动弹,我们不会伤害你!”
这些黑衣人是澜宛派来的,是澜家的下奴。而吕澜心是澜家大小姐。澜宛交待的便是将吕澜心绑回来,无论如何他们只能制服吕澜心,不敢伤害她。
一声劝告之后竟是惨叫,以及温热的血喷溅在马车窗帘上的声音。
剩余的四位黑衣人心下一惊,迅速后退了几步。
吕澜心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手里握着沾血的刀。
刀尖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血。
不仅是刀,她的衣衫她的脸上,全都是血迹。
那两个进入马车的黑衣人身上都有功夫,却被吕澜心于一瞬间反杀。
他们的大娘子手段有多狠辣,他们心里都有数。
可先前是对着外人狠,如今面对为澜家效力多年的下奴们,不见丝毫手软。
吕澜心可以毫不容情地取了他们的性命,而他们却不能下狠手。
一时间没人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