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早就立了遗嘱,没结婚也没孩子,特意立遗嘱,总不能是死了要把钱都捐给福利院,你说呢。”
季仰真浑身的力气都被几句话抽干,他只想马上见到任檀舟确定到底伤势如何,什么狗屁遗嘱财产分割那些他原以为自己会很在意的事情,竟一点也不上心了。
周桉看着季仰真进了病房,自己则是靠在楼道里点了根烟。任三看他松怔下来,忍不住嘲笑道:“我就是吓吓他,怎么把你也给吓到了?”
周桉识相地帮他把唇间含着的烟点燃,客套地笑着说:“三爷就别拿我打镲了。”
任三没少花功夫笼络任檀舟的这位心腹,但人家推摆的功夫实在厉害,即拒绝了自己,也不得罪人。
他往前迈了半步,“我弟真立了遗嘱?年纪轻轻的,脑子就坏了?”
周桉在旁边的金属垃圾桶上盖将还剩一大半的香烟碾灭,“借过,我得去一趟洗手间。”
任三:……
病房里,医疗器械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alpha身上贴着各式连接监测身体数据仪器的线材,脸上毫无血色,双目紧闭。
季仰真不敢伸手碰他,生怕自己碰掉了哪里的管子他就真活不成了。
这不是季仰真第一次经历与亲人的分别,可是他依旧没有办法习惯。
他哭得发胀的眼睛又开始流眼泪,默不作声地哭了很久,他才抽噎着说:“我就说人不能做坏事,你欺负我我才诅咒你的……”
“但是,我早就原谅你了。你不跟我道歉我也原谅你,你不会有事的。”
季仰真没忍住去碰alpha的手,觉得他的手好凉,用力得搓了搓,想让他的手变得暖和一点。在意识到这样做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之后,季仰真愣了愣,依旧攥着他的手,小声说:“好吧,你也别跟我生气,要快一点好起来……”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季仰真觉得电视里那些对着昏迷不醒的人说话特别假,又听不见有什么好说的,闲的没事干了。
可事到临头,他生怕那些仪器上的生命体征突然消失,那alpha就真的再也听不到他的话了。
他想说,想快点说。
“我承认我有一点喜欢你,虽然作为恋爱对象你的缺点很明显,但是你都这样了,我也不说你不好了……你特别好,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你已经睡好久了,醒一醒吧。”季仰真无助地说着,“以后我也会对你好的。”
任檀舟今早就脱离危险了,但是一直还没有醒,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没人敢下定论。
只是季仰真不知道,任三看他哭得实在伤心,才跟他说了实情。
季仰真不太信他,又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折腾了一夜,也受不了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想要站起来可眼前一片混黑,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