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大打开的办公室门时,不知怎地他忽然觉得,这门口如同什么可怖生物静静张开的血盆大口,而自己正如猎物一般浑然不觉地走进了未知的圈套。
紧紧抓住门把手,好一会儿,安泽文忽然破天荒地反手关上了门。
绷直了身子站在窗前的安泽文神情渐渐沉了下来,看向省公安厅大院里进进出出车辆的目光也一片冰冷,整个人看似毫无任何情绪波动。
时间
时间不对。
是时间不对!
刚刚,刘主任说自己对谢展的事情是关心则乱才会导致看不到案件的关键,那这件事呢?
安泽文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盯着手里装有青灰色粉末的玻璃瓶发愣。
是张皇失措的方寸大乱?
这算什么?这简直是因为个人情况导致的致命疏漏!这么显而易见的纰漏自己竟然是到此时此刻才明白过来!
想通了这一点,安泽文心里的恼怒混着不甘不忿在瞬间就烧了起来,面色凝重的他手背上更是早已青筋暴突。
z省云中市,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
趁着肖明、夏雪和张小墨几人查看案件资料的上午这会儿时间,已经熬了几个通宵又连夜赶来云中的刘彻倒在椅子上补起了觉。
快到中午安灏禹从外面刚回来,就瞧见有人四仰八叉毫无任何形象可言地一边睡觉一边呼声震天,正要发火,走进看是他倒也没说什么,转而拍了拍肖明的肩膀询问进展。
“怎么样,这小子带来的资料有用吗?”
闻声从从一叠资料堆中抬起头来的肖明赶紧站起身:“安队,刘彻筛查了陈双喜火灾案之后两年内,也就是2005年底至2008年初的全部刑事和治安案件,包括所有已结案和未结案。其中,”边说,他边把对方带到写着三起案件梗概的白板跟前,简单介绍道:“陈双喜的火灾案发生在2005年12月13日,而2005年12月底的爆炸案、发生在2006年秋天的故意杀人案,以及这起2008年2月的打架斗殴,这三起案子是刘彻觉得可能会与之有关的,但我们还在复查案件的相关情况,比对涉案的相关人员,但根据目前了解的内容看起来”
说着,肖明看了眼还睡得正香的刘彻,像是不忍轻易否定别人辛苦的劳动成果般轻瘪了下嘴角:“应该都不是。”
“都不是?”那这不是白干了吗?虽然刑侦这一行,在案件侦破过程中许多辛苦努力都很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安灏禹跟着肖明的目光看向睡梦中的年轻人,还是不由地啧了一声抱起双臂:“说来听听。”
“是。这三起案子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2005年12月28日上午10时17分,在陈双喜的废品收购站三条街之外发生了一起疑似爆炸物爆燃事件。那一片都是待开发的拆迁区域,当时除了陈双喜拒绝安置之外其实还有一家“钉子户”,在拆迁公司去家里做思想工作时发生了爆炸,造成1名工作人员死亡、4名工作人员受伤,案发后这名犯罪嫌疑人王某很快就被警方控制。据了解,王某曾刑获过刑,有故意伤害的犯罪前科,炸弹是他自制的简易炸弹,经过审问,王某对爆炸案供认不讳,犯案动机是因为和拆迁公司长时间就赔偿款无法达成一致,而他本身又欠了不少钱,心一横本来是打算吓唬吓唬拆迁公司。但王某同时交代了,买回烟花爆竹之后他还专门淋了些水使之受潮,按理说不会发生意外的,谁知点了火之后突然就燃起来最后还爆炸了。
安灏禹一脸懵逼,觉得自己没听明白:“不是?这和陈双喜的火灾案有什么关系?”
夏雪扬起一张口供记录解释道:“王某的口供中曾提过,他在吓唬拆迁公司之前还拿自制的简易炸弹还去吓唬过废品收购站那个不男不女的人。”
略一思索,安灏禹问:“这起案子距离陈双喜的废品站发生火灾只过去了半个月,所以刘彻是怀疑有人偷偷换了原本受过潮的炸弹,故意让王某因为爆炸案坐牢?”
“对。”
“这还是说不通。”安灏禹还是当即摆手十分肯定排除了这种关联:“王某家本就和废品收购站离得不远,加上陈双喜长期穿女装的情况,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去吓唬对方了。那个神秘的男人就算要报复,王某也只是因为爆炸案而再次坐牢,罗涛可是被他活活杀死了。”
肖明同样认为这种关联过于生硬:“对。而且经过我们核实,陈双喜火灾案发生的时候王某被债主打得不轻,还因为骨折进了医院,入院记录这些都可以证明,这也是王某打算铤而走险的原因,出院的第三天他就去买了烟花爆竹准备实施爆炸,这也和他在口供中交代的情况相一致。”
安灏禹点点头,将疑惑的目光放到了2006年秋天的故意杀人案上。
2006年9月19日凌晨5时左右,安南市中医医院急诊科的文医生正在对一起意外事件的幸存者实施紧急心脏复苏,不想遭到一位住院患者的持刀恶性伤害,导致身中数刀最后仍因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不幸去世。辖区派出所接到报警后迅速赶到了现场,将犯罪嫌疑人孙某某当场控制随后依法刑事拘留。经查,文医生是孙某某的主治医师,但因其长期患病在多家医院就诊后均不能根治而对医生产生了报复心理,遂携带菜刀刺死文医生发泄。四个月后,犯罪嫌疑人孙某某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立即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