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府世子夫人那张当众被婆母下了面子的脸,季长樱印象格外深刻。
她此刻正满脸心焦脚步匆匆地往里面走,身边的嬷嬷和丫鬟都快要赶不上了。
郑相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些神神秘秘的说:“你猜她为什么这么着急?”
“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当初破坏你娘和皇上滴血验亲的人,就是德妃呢!难怪当时成国公上蹿下跳的在那里反对,原来都是一丘之貉!现在德妃被贬为了贵人,成国公也被皇上召进了宫里好一通臭骂,命他回家闭门思过,估计现在整个成国公府都心急如焚,到处求神拜佛想办法呢!”
没想到此事还与她们有关,不只季长樱有些意外,就连季明浩都忍不住皱眉:“我们之前和德妃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坤尧稍一沉吟:“想必是为了怡王吧!”
毕竟多一位公主,夺位之路就多一份风险。
“这也说不通吧?我娘只是一位公主,对皇子的地位可没什么威胁,而且这么容易就被查了出来,说明她的手段并不高明,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件事?”
季长樱总觉得有些说不通。
郑相宜看一眼季长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你记不记得你们那天进宫之时,在宫门口遇到的几个人说你们坏话?”
季长樱回想了一下,想到了当时在宫门口有个打扮的堆金积玉的妇人对着她们一行人阴阳怪气说话的样子:“怎么了?”
“那个人是成国公府的二夫人,听说···我也是听说哈,她当时出言不逊,被刑察司的人给打断了两颗大门牙···到现在说话还漏风!不过那个二夫人后面没再出过门,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真假。”
郑相宜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看上去憋的很痛苦。
季明浩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后续,迅速的掏出腰间的小本本记了两句。
王坤尧看到好奇的正要询问,就听到季长樱开口:“就算如此时间也来不及。”
多余的她没有解释。
季明浩却听出了她的意思。
他们进宫门到开宴之后的种种,不过半个时辰多一些。
就算宫门口的事情传到德妃的耳中,这中间也要耗掉不少时间,而且再准备好人手和东西栽赃陷害,怎么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
德妃不可能在宫里这么手眼通天,不然也不会短短几天的时间就从妃位变成了贵人。
季明浩沉思着,把这些思绪三两下记在了本子上,打算回去之后好好捋一捋。
“德妃被贬是事实,反正肯定多多少少跟她有点关系,好啦!咱们今天来可不是查案的,而是来上香的!快走!”
郑相宜趁着刚才这会儿功夫,命身边的丫鬟去问清楚了慧济大师的位置,拉着她就往那边跑。
俗讲的位置设置在皇觉寺一间偏院里,一进门就有悠扬的钟声和袅袅的檀香,让人闻之眉目舒展,心中一清。
两边的甬道上皆种满了韦陀花,一路铺设到院子中间,那里有一座足够容纳十人的莲花台。
慧济大师眉眼柔和,眼神沉静,正盘腿坐在莲花台正中的蒲团上。
他一身素衣手中捻着佛珠,双目微闭声音清淡的说着佛经,声音悠扬,好似从远处传来,却无比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台下面或站或坐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全都被这股宁静淡然的气势所震慑,无人出声叨扰。
甚至就连有人稍微动一下蹲麻的双脚,都会引来身旁之人的瞪视。
就连郑相宜,到了这里之后也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
她们的位置距离惠济有些远,但并不妨碍季长樱想看一看这大师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