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阀祠堂,乃至长乐宫中,今夜不知多少人无眠,皇帝和各阀的高层都在认真的商议着下一步的对策,各阀有各阀的盘算,讨论的内容也五花八门,却几乎无人提及那被孙元朗毁掉的玉玺。
因为所有人都认定,那玉玺必然是赝品,否则没法解释,孙元朗为何会轻易将其毁掉……既然真的玉玺还在太平城,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唯有敬信坊中,有一场关于玉玺的密谈,谈话的内容,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却说陆云回到家中,自然遭到了陆向和陆瑛的过分关爱,就连素来对他冷冷淡淡的陆夫人,都破天荒的出来,跟他说了几句话……毕竟,当初陆云以自身为诱饵,换取全家人平安脱险,陆夫人对他就是再有看法,经此一事也会改善许多。
这阵子,家里人都担心坏了,得知陆云身陷地穴、凶多吉少,陆向茶饭不思,陆瑛以泪洗面,若非邙山被朝廷和各阀封起来,祖孙俩早就上山去寻他了。
陆云知道,不把阿姐和爷爷的好奇心全部满足,不让他们把情绪全都宣泄出来,自己是休想脱身了。只好耐下性子,陪他们一直说话到深夜……
“那玉玺,真的碎了吗?”陆向一脸忐忑的问道。说来说去,话题终于绕到了玉玺上。
“是。”陆信也在场,替陆云回答道:“所有人看到了,孙元朗将玉玺毁掉了。”
“他不会再找咱们麻烦了吧?”陆向又问道。
“他已经被天师道盯上了,不敢再进京城了。”陆信笑道:“再说,副宗主已经是半步先天,孙元朗再也不敢冒犯我陆阀了。”
“那就好,那就好……”陆向松了半口气,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旁人不会知道,那玉玺是从咱们手中出去的吧?”
“不会的。”陆信瞥一眼陆云,笑道:“孙元朗很早之前,就宣称玉玺在太平道手中,他掩盖这个秘密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自打耳光呢?”
“那倒是。”陆向这才彻底放心,又气呼呼的看着陆信道:“你这个逆子,居然敢图谋那要命的东西,这次幸好老夫乖孙无事,否则我绝不饶你!”
陆信心中暗叹,自己的背上,又多了一口乌黑的大锅。却也只会顺着父亲的话道:“当时儿子也没想到,那东西居然会凭空落在我手里。不过总算是过去这一关了,云儿也武功大进,还跟一众大宗师攀上了关系,也是因祸得福了。”
“老夫宁肯他不要这个福!”陆向却气呼呼道:“我只要乖孙平平安安。”
陆云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那里跟陆瑛挤眉弄眼。却见往日里一逗就笑的阿姐,此刻也绷着小脸,神情严肃的瞪着自己。那意思十分明白,下次再敢胡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信这一夜被老爹骂的狗血喷头,早就十分煎熬,眼见陆向火气渐消,他便赶忙陪笑道:“父亲,云儿既然平安归来,日后有的是说话的机会,还是让他早点休息吧。拉下了那么多课业,明天就得赶紧用功补上了。”
“对对对,这还有几天就要大比了……”陆向闻言猛醒,狠狠瞪着陆信道:“你这逆子,怎么不早提醒我?”
“是儿子不对。”陆信这个无奈啊,反正这阵子,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老爹痛骂。谁让自己没看好他的乖孙呢……
“孩儿告退了。”陆信说完,朝自己一双儿女递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起来,掩护自己撤退。
姐弟俩这才起身,跟爷爷到过晚安,离开了正房。
出来后,已经被骂的晕头转向的陆信,嘱咐两人早点休息,便深一脚、浅一脚的回房‘疗伤’去了。
姐弟俩并肩走在回廊上,陆云几次开口,陆瑛都默不作声。一直走到陆瑛房门前,陆云轻声道:“阿姐早点休息吧……”
陆瑛却没理他。
陆云感到有些无趣,轻声道了句‘晚安’,转身便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