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虹在一旁看着胡理写就的这首陆游的《卜算子·咏梅》,同样也感到并没有让人特别惊艳,眼前一亮的感觉。
只是觉得这幅字过于中规中矩,并没有太过于展现个性的一面。
王若海好似早已料到众人会有这样的观感,他不急不躁的环顾众人,是要向这群行外人讲解一下。
之前你们奉行的那个“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的指定式僵化性思维惯性,在真的有能力者面前是玩儿不转的!是要也给这些行外人讲讲什么才是真正的书法。
“我们胡理先生的楷书,匀圆丰满被称之为‘馆阁体’,这是明清时期的学子们必学的一种字体。
写的好的在科举考试中可以获得阅卷官员的好感,就有加分可能,与现今考试中要求字写的整齐漂亮是一样的。
可是各位,这种字看起来容易学起来难,单单写几个字是可以做到整体划一。
但是字数多了几乎就保证不了这‘馆阁体’要求的黑,密,方,紧这四个要素。
古代的‘书’字,即‘笔曰’含义是用笔说话,你可以长久不变得保持一种字正腔圆的语调说话吗?
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其实这是非常困难的,这里考究的就是持久,耐心。所以北宋的沈括在《梦溪笔谈》之中就说‘三馆楷书,不可不谓不精不丽,求其不佳之处,到死无一笔是也!”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王若海的这一篇点评取之有物,有理有据,有文有白,连那个家喻户晓,鼎鼎大名的沈括都搬出来了。
此番言辞尽显一位博物馆馆长学识丰厚的一派大儒风采,让围观的众人无一不自叹自惭形秽,除了官身这个外在的东西,内心的真材实料的匮乏也被反衬突出一个‘小’字出来。
继而对胡理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纷纷夸赞王若海的自正博物馆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如此年轻的人都有这一手,那年长的人岂不是更不得了。
爱屋及乌进而对这家名叫“”自正博物馆”就更加充满崇敬的心态,一个个再看王若海的眼光也不再是官位加身俯视的轻视态度。
胡理作为当事人也是为王若海这一手暗暗叫好,把沈括对“馆阁体”的“类皆千手雷同”的评价多加一个字,这效果就截然不同。
这不仅稳稳的抬升了自正博物馆的身份和地位,与文化人打交道羞于谈钱的种子也悄无声息得栽种了进去。
于虹是硬笔书法横挪到了毛笔书法之中,自然也是自带个人性格特征,好强争胜于笔端可见。
当年作为照顾还不是常务副省长姜浩森的一位政府招待所的服务员,于虹她可以进入高级官太太行列也是有点心虚的。
那些与姜浩森平级的同僚夫人,哪一个不是高知出身,最差也是师专毕业,而自己由于自身家庭所限高中毕业不久便被亲戚介绍进了市招待所,因长得漂亮被时任市委书记的姜浩森在一次酒后拿下。
于虹她是不甘于做什么情人的,也是略施手腕抢得了正席上位,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旺夫运。
这姜浩森自从接纳了她后便步步高升,直至今日进入了省官高阶的第一梯队。
官场的升迁好似玄学,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升,可是一定知道为什么会降,千里马与伯乐的关系更是充满了波云诡谲,因此对于虹这位夫人是又喜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