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重重地捶打着若清的肩膀、头,下手的力气很重,一点也没留情。
若清一言不发,任由她捶打自己,等她哭累了,她又害怕的拉住若清,卑微地与他说:“你帮我救救阿惹,你保阿惹好不好?”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若清对着她摇了摇头,“我只保十一,也只能保十一。”
话音刚落,女人的身影化作水淋在了他的身上,自此不再出现。
没过多久,本在海面上漂浮的若清又来到那座宫殿中。他坐在女子躺过的冰床上,身后有什么东西一动一动,发出的声响让他头皮发麻。
须臾间,阴冷的风自身后出现,脏乱的黑发在地板上移动,彻底躲在了冰床之后。
若清听得到声音,顺着声响看去,瞧见了一具正在自己移动的尸体。
那尸体穿着一身已经烂了的黑红色衣袍,黑发盖脸,直指若清绑着红线的手指。
若清忍不住低头,一边摸着手上的红线,一边回忆着方才在殿里看到的一幕幕,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他想,他孽债的债主也许不是那个女子,而是女子冰床后躺着的那个“尸体”。因为尸体就在女子身后,所以他的红线直指女子,让他误会了孽债的债主是那位昌留的鲛人,而不是那团黑发的主人。
察觉到这件事,若清平静地望着那看不清面容,只撑着一副骨架的尸体,想要看看对方是什么意思。
这时,尸体拖着并不灵活的腿脚来到若清身侧。他伸出手,在若清想要后退的前一刻,从若清的脸颊上取出一朵冰花。
而他取出冰花的位置,就是女子方才碰过的地方。
这冰花似乎是因女子的触碰而留下的……
等尸体取出冰花,若清身体里的热意,以及发昏的头脑都变得正常起来。
若清有些茫然地看着尸体,弄不清他的这位债主在想什么。说来好笑,这明明是具黑发遮面,只剩下枯骨的尸体,却能给若清带来一种这人生前一定很温柔的感觉……
若清分不清这种感觉,但既然看到了债主,他便想着去解开自己手上的枷锁,去看看这位债主想要他做什么。
尸体似乎知道若清的想法,他松开了从若清脸上取出来的冰花,冰花从他的指尖落下,轻缓地碎成几片,接着他越过若清,继续往前走去。
无语多言,若清顺从的跟上,看着他推开了这道宫门,来到了若清之前去过的前朝宫殿,对着那虚假的太阳扬起了头。
他似乎在感受,又像是很舍不得离开这道温暖的光。
接着他看了看宫殿前方的牡丹花,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娇柔的花朵,又经过游廊,越过锦鲤游动的碧池,带着若清来到了一棵树下。
那是棵银杏树,最少有几百年的树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