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一僵,不动了。
宿枝又说:“这东西全是水,摸着湿淋淋的,我不愿意拿。”
业怀恼怒地看向他,却见他站了起来,一边说着嫌弃的话,一边把贝壳放在了怀里。
他侧过脸,不曾去看过业怀,但确实是对业怀说:“我走了。”
业怀顿了顿,说:“好。”
而除了这个好,他们两个并未再说其他。
一个走了,一个就在他身后看着他。
离开了宁水,宿枝回到了边城,带着林青留下来的兵反了氾河。
远山的门从未开启,他见不到越河尊,就开始自己拿主意,自己着手整理着陈已安闹出来的乱局。
当时聂泷还扶持了一个傀儡,但是威望比起他要差很多,也不如他这般一呼百应。
他下定决心,不能因为氾河的特殊性就放过陈已安。他要把陈已安从皇位上拉下来,他要重新整顿氾河一支,也要找出其他克制饲梦的法子。而这件事他想了很久,在京城的时候就觉得现在氾河借着饲梦把持朝政的事不能继续下去,长此以往,后面出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而如何解放氾河,如何关死饲梦,就是他眼下最要紧的事。
为此他查了很久氾河内部的典籍,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
初代氾河有个兄弟。
但这个兄弟并未活着从饲梦掌控的历史中走出去。
那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氾河克制饲梦,饲梦杀不死氾河的人。
而饲梦在的时候,天底下的妖魔怕被他控制,一直避着他,只任他一人独大。当时唯一敢与他叫嚣的就是潜海的薄辉。而氾河是薄辉的领土,他们氾河的先祖是薄辉领土上某个大家族的旁系,即便当时薄辉拿饲梦没有办法,饲梦也不可能越过薄辉跑到氾河去……
如果这人不是妖魔杀的,他是怎么死的?
如果是病死,或是被人杀了,为何不像记录其他族人的死因一样,把这人也记下来?
他心里有了疑惑,就顺着这个方向查去。
此后他带着人与聂泷扶持的傀儡一起打向中都。
京中,在宿枝去杀陈已安的那一刻起,长公主就知道了一件事——他们活不长了。
怕吗?
其实心里一点都不怕,甚至说当陈已安变成暴君的时候,她们就做好了有这一天的准备。
被抓走的那日,长公主似乎早有察觉,她一大早就起来梳妆一番,叫来了夫婿和女儿,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顿饭,吃过饭后,她对着女儿说:“怕吗?怨你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