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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ldo;不是挪用！&rdo;许冰声一挥手。

邢天一下子愣了，不是贪污、不是挪用，那又会是什么呢？

&ldo;不是挪用，胜似挪用！&rdo;许冰声这次的语调很低。

&ldo;胜似挪用？&rdo;光靠听，邢天是听不全的。部分话语，他是利用&ldo;唇语&rdo;读出来的，&ldo;什么意思？我不懂。&rdo;

邢天不懂，但有人懂。

焦总派到现场的人，是他以前的司机，现在的办公室副主任。此人没有什么文化，资历也不算好，但能官至正处--中央储备总公司是副部级单位，依此类推，办公室副主任就是正处级--完全凭借着忠诚：对焦总个人的忠诚。

他抵达现场后，先用望远镜观察，发现确实是物资储备调节中心进出口处的副处长许冰声后，立刻向焦总进行了汇报。

焦总的回答很简单：&ldo;知道了。&rdo;

副主任以前执行的任务，通常都很具体。对这种雍正、乾隆&ldo;御批&rdo;式样的指示，实在不能理解，&ldo;我要不要向公安汇报？&rdo;

&ldo;如果你及时抵达现场的话，就应该。&rdo;焦总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副主任文化程度不高，智商却绝对不低，立刻就明白这话的潜台词是：&ldo;不能及时抵达&rdo;就&ldo;什么事都没有了&rdo;。于是，他潜入人群，进行观察。

江夏和周密都从望远镜里面看到了邢天。

&ldo;他是咱们这里，说全国也差不多，首屈一指的谈判专家、犯罪心理分析专家。他一出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rdo;江夏说。

&ldo;确实很不错。&rdo;周密说，&ldo;很能够自省。分析、综合能力也很强。非如此，不能使凶手陈纯伏法。要是能把他请到公司来，或许对他，对咱们都好。&rdo;

&ldo;这不可能！他是孟子说的那种人：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rdo;

&ldo;有这种人吗？&rdo;周密反问，&ldo;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或者还能做到。贫贱不能移？我从来没有见过。&rdo;

&ldo;你没有见过，不等于没有。&rdo;江夏反驳。

&ldo;对我来说，就是没有。&rdo;周密双手交叉在胸前，望着对面楼上的邢天与许冰声的对峙，&ldo;或许邢警官能够胜出？也未可知？&rdo;既然&ldo;晓之以理&rdo;未能奏效，邢天只好动之以情，&ldo;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想想你年迈的父母！让&lso;白发人送黑发人&rso;也未免太残酷了吧？&rdo;

&ldo;没有了。没有啦！&rdo;许冰声望着蓝天，&ldo;一切都没有啦！&rdo;

邢天看着许冰声向边沿迈步，非常着急，&ldo;那总有爱你的人啊！&rdo;见许停下，他赶紧补充，&ldo;一定有一位美丽的姑娘，热烈地爱着你！不要辜负爱！这是人类最伟大的感情！&rdo;

&ldo;伟大的感情！不能拖累！&rdo;许冰声的说话声是断断续续的，&ldo;舍得。舍得。不舍何来得？&rdo;

&ldo;你死了，一切都失去了！你没有权利。&rdo;

&ldo;有！&rdo;许冰声打断邢天的话，&ldo;死是我现在惟一的权利！&rdo;他向邢天点头致意，&ldo;感谢你陪我说了这么久。来生再见吧！&rdo;说罢，毅然迈出最后一步。

邢天下意识地做了一个&ldo;挽救&rdo;的手势。当然是徒劳。

周密和江夏目睹了许冰声坠楼的那一刻。（敬请关注《巅峰对决》--44）

《巅峰对决》--钟道新、钟小骏著

（连载44）&ldo;如果我是一个新闻记者，这将是一幅珍贵的作品。&rdo;周密说。

&ldo;你是不是把这当成一场&lso;真人秀&rso;了？&rdo;江夏显然对周密的话很不满。

&ldo;真人秀？现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是&lso;秀&rso;？非洲干裂的土地上，嗷嗷待哺的婴儿；越南被三十年前敷设的地雷炸断腿的男人；伊拉克被炸得血肉横飞的尸体……一切的一切，从电视中看去，都是秀！&rdo;周密指指窗户，&ldo;这不是和电视屏幕一样吗？&rdo;

&ldo;要不是考虑到你最近受到的巨大创伤……&rdo;说到这儿，江夏停住。

&ldo;要和我断交？&rdo;周密摇摇头，&ldo;不会的。起码此刻不会的。因为你还离不开我。&rdo;

江夏的嘴唇动了动，&ldo;戴望舒的诗怎么说来的：你在桥上看风景，别人在窗户中看你！&rdo;&ldo;迟到&rdo;的副主任确认了许冰声的身份。但对其背景，只做了简略的介绍。其中不乏误导的成分。在邢天问许到底有多少权力时，他轻描淡写地说：&ldo;您说一个副处长能有多大的权力？处长不愿意管的事，他才凑和管一管。&rdo;对邢天&ldo;自杀动机&rdo;的提问，他这样回答：&ldo;他不太能够沾着钱，顶多是小钱。我估计是男女的事。&rdo;见邢天不相信，他又说：&ldo;你我这个岁数，已经不太能够理解小伙子们了。现在的小伙子，尤其是小许这样又帅又有点钱的小伙子，办法太多。办法一多，麻烦也就跟着来了。&rdo;所有这一切说法，副主任都是根据焦总&ldo;尽量减少对机关的负面影响&rdo;的指示来做的：怎么才能减少？显然只有把许冰声说成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且他的死，与公司事务毫无关系。在场的警官们，几乎都接受了副主任的说法：他的职位，给他的话加以很重的权威色彩。就连亲自参加谈判的蒋勋，看着被装进尸袋中的许冰声，也感叹地吟诵道：&ldo;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中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