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闻再次重复:“我他妈问你,怎么逼她的?”
可能是钟闻头一次用这么冷厉的语气说话,郭德珍打了个寒战,但还是嘴硬道:“我哪里逼她啦?是小果自愿的好不好。她老公做生意的,有钱,壮实,人也顾家,哪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
“你真的是,枉为人母。”钟闻咬牙,恨不得隔着电话把那头的人掐死。
郭德珍还想再说,就被他挂断了。
钟闻拳头攥得咯吱响,垂眸,恰对上丁果平静的双眼。他眨眨眼,不知怎么眼泪就又开始泛滥。
丁果抚慰似的摸他的头,眼神有些空洞。等钟闻哭到没声,她才嘶哑着声音哀求:“小闻,听话。和江喻分了吧。”
钟闻哽咽着点头:“好。”
第81章失去
钟闻走得很猝不及防。
江喻设想过丁果醒来后的反应。她可能会继续声嘶竭里,也可能会和自己冷淡商谈。无论哪一种,都还能转圜几天。但他唯独没想到丁果会立刻带钟闻走。
走得那么急迫,甚至连学校的行李都没有搬走。
从医院辗转到学校,江喻不是没尝试联系钟闻。他给他打了无数次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和微信,毫不意外的——全部石沉大海。
他不死心,连续发了两天后,发现自己的电话和微信号全部被删除拉黑。
他也不是没尝试过回江陵找钟闻。
可当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丁果的家门时,隔壁邻居老婆婆却告诉他,这家人前天就举家搬走了。
江喻问,搬哪了?
邻居说,不知道。
江喻又问,他家孩子不是在江陵上学么?为什么搬走?
邻居说,不知道。
邻居又说,这家女主人嫁得好呀,老公开路虎,听说家里资产得有八位数。有这钱孩子干嘛不去个好点的城市好点的学校呀?
邻居还想再继续说她的猜测,却发现面前的少年脸色苍白,往后退了几步,细薄的背抵住墙,缓缓蹲下去,将头埋在膝上。
他哭了。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邻居老婆婆歪头看他,八卦还想多问几句。可江喻没理她,她只好讪讪回家给快要放学的孙子做饭。
楼道走廊顿时只剩下江喻一个人。
十一二月的江陵天寒,楼道的风也不遑多让,冷得人指尖关节都是僵硬的。江喻额头抵在膝上,眼泪一颗接一颗掉。
寒风灌进喉咙,像利刃划过。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
那次他弹钢琴弹错了一个音符,被邱云关在大门外不让吃饭。当时爷爷奶奶不在江陵,没人替他说话,也没人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