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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第3页)

褚良骥却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那两本“达摩真经”来,伸手递给秦玉,说:“玉儿,为师称雄一世,今日落得如此下场,这也是为师当年手段过辣,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你是为师仅有的徒儿,这两本书我是不能给别人,应当遗赐给你的。”

秦玉双手接过,泪如涌泉,泣不成声。

褚良骥说得十分吃力,喘息半晌,方才接着说:“……为师平生杀人如麻,孽债大多,偿不足偿,今日一死,你应当牢记教训,从此也该去恶从善,刻意光大我吕梁一门,洗刷为师的恶名了……”

秦玉流着泪点点头。褚良骥又挣扎着凑过身去,低声在秦玉耳边说道:“……尚有一句要紧遗言,玉儿,那姓林的女子太过阴毒,你千万不可爱她……”

这句话才完,褚良骥忽然又从喉中发出低低的嘿嘿笑声,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哇”的喷出一口血,突又振臂而起,敞声笑道:“心肝盈盆血盈樽,白骨为屋皮为门,吕梁山中风光好,骷髅峰顶隐……魔……君……。”

吟声一毕,颓然倒地,一代魔君,与世长辞。

秦玉跪地叩头,悲切难禁,空空大师和六指禅师一齐合十诵佛,俱皆嗟叹:“一世血腥,临终证道,阿弥陀佛,难得!难得!”

秦玉痛哭失声,想起幼时孤苦,褚良骥十年呵护,两次救得自己性命,师门恩重,至今竟无以为报,越发泣血椎心,放声大哭……。

众人劝慰一阵,见他兀自难以抑止,也只得任他畅哭一番,但大家却忽然记起林惠珠好半晌没有声息,急急过去一看,不禁全都惊呼起来……。

原来林惠珠抱着柳媚滚身脱出褚良骥反袖一击,恰滚到距她自己的长剑近处,她明知自己罪孽深重,早已没存活念,竟然偷偷用剑穿透背心,死去多时了。

鲜红的血液从她背后流出来,流近手旁,尚见她临死之前,用手沾着鲜血,在地上写了四个字:“情义两全”

空空大师叹息道:“林姑娘以满怀怨毒之心,竟然留得如此节操,委实天下难得第二人了。”

六指禅师也愧道:“生死在天,轻重有别,林姑娘这份舍身善念,当其值得名垂千古,庆元寺数百弟子,又有谁当得这四个字的,看来成魔成佛,果然只在一念之间。”

两位高僧叹息一会,替柳媚解开了穴道,空空大师责道:“你这孩子也未免太不懂事了,就算遭受再大变故,岂有悄然一走,不辞而别的?今日之事,可说全由你一人引起,你真该羞死愧死!”

柳媚着看这大殿上横尸遍地,也不敢答话,好半天,才说道:“我原是想去试试他的心,看看我脸被毁了,他还和从前一样对我好不?谁知还未赶到九峰山,就被干尸魔君撞上,已由不得自主了。”

空空大师叱道:“还在满口胡说,林姑娘貌虽破损,今日所作所为,哪一点不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你纵然面容被毁,只要心地善良,又有什么关系,还戴着那面纱做什么?赶快给我取下丢掉!”

柳媚叫道:“谁说我的脸真被毁了?喏,你们瞧!”

她扬手揭去面纱,空空大师眼前一亮,仔细详端,媚儿仍是从前的媚儿,果真面上并没有丝毫疤痕。

空空大师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林姑娘并未毁去你的面容,你为什么偏偏戴着那黑纱?”

柳媚笑道:“师父,你们不知道,那天在榆次客栈里,她真的把我骗到城外,一面假作跟我讲话,一面就用一瓶毒药水向我脸上泼过来,幸亏我掩面转头得快,脸上没给她烧去,仅把耳后头发鬓角和衣领毁去了一大片,她听得我尖叫,大约以为已将我的面孔毁去,立即就掉头跑啦!”

说着,她用手掠起耳后秀发,果然在鬓角和颈后,有一片被毒液烧去的伤痕,鲜红嫩肉,尚未长全。

六指禅师连忙合十念道:“善哉,善哉,倘若林姑娘得知真象,也许不致就此丧命,你这一时童心,以纱蒙面,倒害她一命了,真是罪过!”

空空大师也不觉大怒,回头看秦玉此时已收敛悲声,正将“达摩真经”和师门至宝“鳄皮马褂”递给秦仲,兄弟俩许是在互叙往事,相偎唏嘘。便忙低声恨恨地向柳媚说道:“你这不知厉害的丫头,只知玩闹,怎做得贤妻主妇?赶快跟为师回山,和你两个师兄面壁一年,你就算再爱他,要嫁他也得等一年之后,懂事了才行。”

柳媚小嘴嘟得老高,一扭腰,嗲声叫道:“师父,你老人家真狠,一年呀,要三百六十天呢!叫人家急都急死了!”

空空大师急忙沉声道:“嘘!你再大声一些,我叫你面壁两年。”

柳媚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而六指禅师和兀自在调息疗伤的摩云上人、“铁笛仙翁”

卫民谊三人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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