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道路上,几十号人马浩浩荡荡的赶来,他们个个身穿衙役官服,手持利刃,面带傲慢,迅将在场的几人包围起来。而正在打斗的宇文琅和刘伯云二人瞬间分离,冷冷的注视着对方,静观其变。
在众人身后,一个身穿县令官服的胖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走向前方。就见他满脸肥肉堆垒,小眼睛,蒜头鼻子,一张大嘴不住的打着哈欠,仿佛一夜未眠,这人便是本地的县令朱达昌。而跟在他马下的一人,正恶狠狠的盯着坐在地上的楚孝风,却是刚刚离去的彪金源。
看到彪金源,楚孝风心中一惊,暗道:糟糕,还真让自己猜对了,果然是马英六搬来的救兵,这下如何是好?
“我要杀了你!”彪金源突然一声怒吼,双眼通红,张牙舞爪的快步走向楚孝风。他的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一愣,就连楚孝风也是心中一骇,难道是自己刚才下手重了,把他的脑袋打坏了,怎么这架势像是要和我拼命一样?
彪金源此刻心中怒火焚天,他与楚孝风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就在刚刚,他们急匆匆抬着马英六去找大夫时,由于路面泥泞难行,负责抬马英六的一个大汉突然脚底打滑,向前扑倒,他这一扑,让正在急前行的其余三人也跟着滑倒在地,而马英六则被他们顺势“扔”了出去。等到众人惊慌失措的起身将马英六重新架起的时候,却现他刚刚躺着的地方血红一片,在他的头部位置一块坚硬的石头立在那里,已经染成了红色。马英六脸色蜡黄,鼻息全无,竟然一命呜呼了。
众人见马英六身亡,扔下他的尸体,吓得四散而逃。他可是当朝兵部侍郎的小舅子,若是上头追究下来,自己等人焉有命在!于是大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作鸟兽散。彪金源边跑边叹息,自己好不容易傍上个靠山,谁知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到头了,如今还要四处逃命,真是倒霉。
就在他亡命奔逃时,正巧遇见了向这边赶来的县令大人,朱达昌见他神色慌张,浑身污泥,当下心中生疑,便令人将他带来盘问。彪金源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栽赃嫁祸的主意,他告诉朱达昌,马英六被歹人打死,自己正赶着去报案,可巧遇到了县令大人。
朱达昌一听马英六被人打死了,登时吓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他本是附近城镇的一个乡绅,花钱买了县令,在此地已经十几年未能升迁。此次,马英六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升官财的机会,于是穷尽自己的所有手段,讨好马英六,本想借着这位大爷步步高升,谁知,他居然死在了龙井村。
这可是自己管辖的区域,若是被他姐夫姜大人知道了,自己失职之罪是小,弄不好,怕是有杀头之祸。于是当即命令彪金源带路,一众人马浩浩荡荡的赶奔龙井村村东头。务必要将歹人缉拿,这样也好对上边有个交代。
所以,彪金源一看到楚孝风顿时怒火冲天,要不是他,自己何至于如此狼狈!要不是他,六爷何至于会死!要不是他,自己何至于成了丧家之犬。。。。。。
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彪金源满脸怨毒的朝着楚孝风走去,他不会武功,但打一个双手已废的废人对他毫无难度可言。
“噗通”一声,就在彪金源还在琢磨,先踢他两脚还先抽他几个嘴巴子时,自己却被散乱的衣襟绊倒,来了个狗吃屎,一下子趴在楚孝风的面前。他本来“啊啊”大叫着冲过去的,趴下时还没来得及闭嘴,一口泥浆瞬间灌满了嘴巴。
“他妈的,你这就是传说中的用脸打人么?”楚孝风见他来势汹汹,却被自己的衣襟绊倒,一头扎进泥水中,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四周众人见状也跟着大笑起来,就连刘伯云也是嘴角抽搐,强忍笑意,若不是要时刻保持着高人风度,他早就狂笑不已了。
“咕噜”、“咕噜”。。。。。。
就在众人哈哈大笑时,突然泥水中不断的泛出气泡,一丝丝黑色的雾气自泥水里冒出,楚孝风顿时声音一滞,急忙向后滚去,就在他刚刚滚过的地方,泥水瞬间变成了紫黑色,不断的冒着气泡,仿佛沸腾的热水。
宇文琅见状将忙跳过去将楚孝风扶起,二人迅向后退去,所有人见状,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吓得纷纷向后退去。唯独刘伯云脸色漆黑一片,仿佛要滴出水了,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般若蝶去了哪里,此时,他血灌瞳仁,脑中空白一片,瞬即失去了理智。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自天竺得来的般若蝶竟被这丑鬼给弄死了,真真不可饶恕!
彪金源趴在泥水中一动不动,忽然身子猛地一挣,双臂狠狠的抱住脑袋,整个人剧烈的抽搐起来,不停的在泥水中翻滚,而他身上的泥水也渐渐的变的干燥起来,浅浅的泥水洼不多时居然变成了一块沙地。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朱达昌惊见如此变故,吓得脸色白,一向养尊处优的他,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画面,指着彪金源对楚孝风吼道。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这位仁兄火气太大,把自己给焚了吧!”楚孝风见朱达昌颐指气使的冲着自己吆喝,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就算自己知道,这肯定与般若蝶有关,也不能告诉他,要不然,自己铁定又被这县令冠上满口胡言、故意杀人的罪名。
“嗯?有道理。”朱达昌装模作样的用手托着下巴淡淡的说道,他见楚孝风穿着破烂,手臂似乎还有残疾,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更不用说怀疑他是杀害马英六的凶手了。
楚孝风一脸惊愕,什么叫做有道理,这种连小孩子都不信的话,你居然还有道理?十年寒窗苦读的学问都装到猪脑子里去了么!楚孝风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当上知县的。他自然不会想到这朱达昌本就是个目不识丁的土财主,靠银子坐上县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