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张家大院,就像是淋了一场诡异的血雨,甚至能够在各种奇怪的地方,找到各种奇怪的人体组织。
这种渗人的场面,哪怕是负责验尸的老仵作,也忍不住皱眉。
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看不下去。
“圣女,要一起进去看看吗?”
对顾游倾来说也是极其震撼的,好在上辈子玩过不少猎奇的恐怖游戏,反应比李清慕和绿竹要小很多。
“抱歉……”李清慕脸色不太好,轻捂着嘴。
绿竹已经扶着树不停地干呕,血腥味直灌入鼻腔。
作为在仙门清修的修士,何曾见过如此血腥场面?
顾游倾忍着生理上的抗拒,跟着老仵作一同进入了张家大院。
随处可见的断臂残肢,渗进泥土中的暗红血迹,无不在向顾游倾展示着昨夜的地狱光景。
“老前辈,您验过尸了吗?”
“验个鬼。”老仵作冷哼一声:“大人您瞅瞅,这院子难道还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他对此场面颇为愤懑,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身份,连忙反应过来道歉道:
“大人恕罪……”
顾游倾自然不会在意对方的无心之言。
“那些残缺的尸体老前辈应该验过了吧?”
“验过了,大人。”
“他们有没有出现气血亏空的现象?”
“没有,大人您看看,这满院都是血色。”
顾游倾点了点头,其实他见到这幅场面时,心中已有了猜测,如今老仵作的回答,确认了他的想法。
此地的受害者,与秦若羽身上出现的病症完全不同,难道她身上的问题,不是出自那邪祟?
李清慕紧皱眉头,飘到顾游倾身侧:
“如何,有什么发现?”
顾游倾看了一眼她,李清慕带上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黑色面纱隔绝大部分气味,罗履离地大约一掌宽,始终不落于地。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张家的人恐怕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杀害的,显然他们并没有事先防备那邪祟袭击。”
除了某处房屋遭到了极大破坏之外,其余地方都是完好无损,更有许多死者死在了床榻上。
那么张家人招惹邪祟,被其盯上前来报复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可若那邪祟是随机杀人,为何死的偏偏只有张家人?而一墙之隔的邻家,却无任何伤亡?
他问过郎溪县的府兵,遭到破坏的房屋正巧是那三境武人张仗的住处,双方应该是发生过短促而激烈的战斗。
再往里去便是张家宗族祠堂,顾游倾没让李清慕和绿竹进去。
他见到了张仗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因为立香已经烧完,此时那颗被摆放在香炉里脑袋,天灵盖上光秃秃插着三根残香,看起来极为诡异。
张仗怒目圆瞪,目眦欲裂,死去数个时辰,也能感受到他的滔天怒意。
顾游倾掐指捏诀,在眼皮上抹过。
这是修行界最基础的法术“观”,能够看到灵,也能够看见妖物鬼魂。
若张仗身上怨气未消,那么应该可以看见他的怨灵。
顾游倾双目锃亮,如白日天星,扫过张家祠堂,却无任何发现。
他将视线停留在张仗的头颅上,上面独属于人类的灵性已然消逝,那张仗,没能化成冤魂,真的就只剩一颗脑袋。
是被那邪祟抹去了?
顾游倾正想着,张仗那颗脑袋却是在他以“观”术扫视时,突然看向了他。
电光火石之际,张仗脑袋突然爆开,一股隐藏极深的冲天煞气从脑袋中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