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八月中旬,当朝廷已经决定征调更多兵马与朱棣父子决战时,朱高煦却没有继续逗留辽西,而是在留下陈亨与陈懋、孟章、徐晟等人后,便带着百余骑向辽南赶去。
经过几日的奔波,他最终赶在八月十四这一日抵达了金州。
曾经充满肃杀的金州在经历过战事后,反倒变得繁华了起来。
来自吉林的上千工匠抵达金州,在这里扩建船厂,炮制由渤海军从北边山区拉来的树木。
相比较砍倒树木,滚入松花江就能轻松获取木料的吉林船厂不同,金州船厂的木料需要从一百二十余里以外的山区中拉出,然后在山区脚下的烤场内烘烤炮制。
待到其水份被烤的差不多,便会通过十六轮的大马车拉动,在八匹挽马的拉拽下,缓慢抵达金州船厂。
由于距离拿下金州已经过去一个半月,因此当朱高煦抵达金州船厂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在这里看到上百根一人合抱的木料。
“这些木料,能制作多少艘战船,多少艘马船?”
站在人声鼎沸的船厂内,朱高煦询问着负责此地的刘船工与王船工。
对于这个问题,经验更为老道的刘船工用手摸了摸木料仓内的木料,随后才开口道:
“这些木料制作马船没有问题,足够制作二千料的五艘马船,可以一次性运送四千石粮食或者五百兵卒。”
“只是若要用来建造战船,还得继续阴干三个月左右,好在金州的气温比吉林高,大海不至于会结冰无法出港,因此不会耽搁试船的问题。”
“这些木料若是阴干三个月,便可用来制作二千料战船五艘。”
“北边烤场已经步入正轨,现在王都指挥使那边,每日都能带着弟兄给船厂运来三十根木料,差不多就是一艘二千料马船、战船所需的木料。”
刘船工说着这一切,朱高煦也询问道:“这船,能否再建造大一些?”
朱高煦记得清楚,宝船虽然没有所谓的万料广大,但也有五千料大,排水量两千余吨。
虽说这是朱棣让人研究数年的结果,但眼下吉林船厂的船工们也经过数年钻营,不可能一直停留在二千料。
“可以尝试三千料。”刘船工小心翼翼的开口,显然这是保守的态度。
不过对于他的话,朱高煦却摇头:“你们都是我的臣民,我不会随意惩处你们。”
“你说三千料,那便造三千料的马船与战船试试,若是能弄出四千料、五千料,我也十分高兴,会令人犒赏参与设计建造的船工们,师傅赏钱十贯,船工一贯。”
“臣谨记。”刘船工与王船工作揖应下,朱高煦也最后看了一眼木料仓,随后走出了金州船厂。
不多时,他骑马前往了金州城的指挥使衙门,一路上可以看到金州百姓们都喜气洋洋。
在城外的百姓忙着开荒,在城内的百姓则是做着些食品、手工类的小生意。
渤海军虽然是多民族混合的军队,但渤海军的军纪没得说。
朱高煦的《练兵实录》中,开篇第一句话就是:“尔等在家里,大多是种田的百姓。只要尔等回想在家里种田时缴纳钱粮的苦楚艰难,就可以明白今天老百姓供养伱们钱粮是何等的不容易!”
“老百姓又不要求你耕种担作,养你一年,也不过指望你打几个胜仗。你不肯尽力杀贼保护他,反而举刀对准他们劫掠,那养你又有什么用!”
除了这种开篇的话外,后世所用的《军纪》更是渤海军要日常背诵的东西。
朱高煦教他们识字,明道理,就是为了想要训练出一支不仅仅会打胜仗的军队,还要求他们会“打败仗”。
古往今来许多精兵都会打胜仗,因此一路高歌猛进时,常常会遵守道德纪律。
可一旦打了败仗,他们便会慢慢成为劫掠百姓的贼兵。
所谓官兵狠过匪兵并不只是玩笑话,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因此即便是败退,朱高煦也绝不准许有人空手拿百姓的东西,但凡有这样的人,朱高煦一概处死。
从吉林南下的路上,朱高煦便处死过几个小偷小摸的兵卒,为的就是整肃军纪,让他们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