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衡近二十年的人生中,前面十五年活得极为悲惨,但自从他十五岁第一次掌握权柄之中,他就再也没有尝到过输的滋味。
在西夜国,不论是算计人心,还是武力争斗,没有人能赢得了他夜衡。
这次出使云昭国,出发之前,他已经谋划好再拿下云昭至少一个州城。
本以为胜券在握,如今却被现实狠狠给了他迎头一击。
夜衡眯着眼打量着萧三郎,眸中阴沉之色一闪而过。
魏淮凑过来,声音难掩气急败坏,“这家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先前从没听说过云昭国有这样的人物?”
夜衡睨了他一眼,轻嗤,"不过才输了一局棋艺,魏兄就沉不住气了?难道你的棋艺比你的武功还要高么?"
魏淮神情不悦,“你懂什么,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欺辱我,我是谁?棋圣的弟子啊。
今日竟然被欺辱到一盘残局都没破解,传出去,我的脸都要被丢尽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就像一场武功比试,他费尽心思做了许多准备,最后被人摁住了剑,他还都没有拔剑的机会,就输了。
实在太让人窝火了。
魏淮抓心挠肝的难受,望向萧三郎的神色满是阴沉。
相比较魏淮和夜衡,北齐和西夜两国的使臣脸色也相当难看。
主要是被人打脸打得太厉害了。
相比较而言,东海国和南平国的使臣就相对平静很多。
不管是云昭国赢,还是西夜国赢,反正都不是他们赢了。
而云昭国这边可就陷入了狂欢的浪潮中,西夜国丞相夜衡的腰牌啊,分量等同于陛下冠冕上的珠串了。
相比之下,那些夜明珠啊,玉佩之类的奖励,反而不重要了。
章和帝满脸喜悦地宣布,“文试取得胜利,萧爱卿功不可没,这些彩头全都赏给萧爱卿了,其余参加比试的士子们,朕会另有赏赐。”
萧三郎,何鸿,张宏信等人跪下谢恩。
再次站起来后,萧三郎拿起托盘里的首饰,转身大步朝着女眷席走来。
“苏姐姐,他来了,他过来找你了。”卫静落激动的一把拉住苏悦。
苏悦望着萧三郎略有些急促的步伐,眉眼弯了弯,笑了。
萧三郎几步间就站到了她面前,将这个托盘放到她跟前的桌案上,拿起上面的凤翔九天的金钗,簪进苏悦如云的发髻中。
苏悦伸手摸了摸,轻笑,“好看吗?”
萧三郎左右端详片刻,眸光湛湛,声音低哑,“好看。”
苏悦笑了,忽然面色微变,一把抱住萧三郎往旁边一闪,“小心。”
一根极小的梨花针擦着萧三郎的耳朵极速飞过,盯入苏悦身后的木柱里,不仔细看,连针头都很难找见。
苏悦神色倏然一冷,抬头顺着梨花针射来的方向看去,对上了一脸阴沉的魏淮。
仿佛察觉到她的注视,魏淮慢条斯理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抹极为挑衅的笑容。
苏悦双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魏淮,很好,她记下了。
她转头,看到萧三郎耳垂被针扎破了,泛出一抹血丝。
“疼吗?”她用帕子擦了下,见血迹鲜红,看来没有毒。
萧三郎摇头,"皮肉之伤,他只是想吓唬我,让我出丑,并不敢在这里取我性命。"
“出丑是吗?”苏悦轻哼,转头向凌云挑了下眉头,“想不想玩点更刺激的?”
凌云双目一亮,兴匆匆的站起来,“说吧,要我做什么?我早就看得无聊了,再看下去怕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