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打扮成小宫女模样,偷偷摸摸跟在身后的不是宋嘉荣,又是谁。
被发现了的宋嘉荣举起买的油饼,心虚得欲盖弥彰的左顾右盼,“好巧啊,珩哥哥你也是出来买油饼的吗。”
还好只是出宫体察民情,要是出来和哪个女人幽会,她高低得自己气死自己。
见她连宫人都没有带一个的裴珩声线一沉,“胡闹,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出来有多危险。”
“哪里胡闹了,再说天子脚下都不安全,天底下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宋嘉荣嘴巴一瘪,满不赞同道,又担心他真的不愿意带上自己,委屈得拉长调子,一只手拽过他袖口轻晃。
“珩哥哥你带上嘉荣好不好嘛,嘉荣很久没有出过宫了,而且我刚才听他们说今晚上会举办一个花灯会,嘉荣都没有看过耶。”
况且她也很久没有同珩哥哥单独相处了,更多的是她想要反驳娘亲说的话。
她一定,一定会有人爱她的,比如珩哥哥就会爱她。
“我保证,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绝对不惹是生非,也不乱说话。”她就差没有对天起誓,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裴珩定定地望进她璀璨如繁星,又带着点点儿委屈的眸子,无奈的摇头。
宋嘉荣知道,每一次珩哥哥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妥协的信号。
她就知道,珩哥哥肯定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就和小时候一样。
今晚上确实有花灯会,问起旁人,旁人说是今日首富之女招婿成亲后,特意举办的庆礼。
许久没有出宫的宋嘉荣一路走来,无论看什么都新鲜,虽说宫里什么珍宝没有见过,但看得多了便认为精致有余中缺了市井的野趣。
“珩哥哥,你看有猜灯谜的活动。”哪里热闹往哪里钻的宋嘉荣满脸兴奋的拉过身边人的袖子。
对比于袖子,她更希望能拉珩哥哥的手,但,她清楚的记得,自从那次的事件过后。
珩哥哥曾冷脸警告她,她的触碰让他感到恶心,远比后面说的她心肠歹毒,令人作恶更令她感到浑身发抖的冷。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正是最喜欢珩哥哥,期待得到珩哥哥的爱的时候。
下颌收紧的裴珩视线落在那只拽着他袖口的清瘦白嫩指尖上,唇线半抿着,终是没有抽开。
“珩哥哥,这个灯的谜底是什么啊?”宋嘉荣芊芊玉手指着其中一盏花灯其下悬挂的谜题,一双眼儿透着猫儿的狡黠。
裴珩的目光移过去,只见谜面上写的是《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
而它的谜题很不巧是《情投意合,天长地久》
她很聪明,可她的小聪明往往用不到正途上,裴珩知道谜底,也清楚的知道他永远不会亲口对她说出谜底。
旁边有人起哄,“小娘子你生得那么好看,你相公肯定是害羞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生得那么般配的小夫妻,瞧着似一幅画里的神仙人物。”
“郎君,你还不快点说出谜底,莫要让你家娘子等急了。”
向来骄纵的宋嘉荣被人戏谑时第一次没有发火,反倒是羞答答的捏着荷叶里包着的油饼。
夫妻,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别人称呼她同珩哥哥是恩爱的小夫妻,她也迫切的想要知道珩哥哥的答案。
还没等她怀揣着偷来的兴奋捂暖,裴珩却极为冷淡的解释,“她是在下的家妹,而非拙荆。”
他过于正经而严肃的话让周遭起哄声都淡了,捏得油饼扁烂的宋嘉荣更是牙齿咬破舌尖,脸色刷白一片的抬起头,肩膀颤抖得像一片冬日里摇摇欲坠的枯叶。
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捏了一下,又像是被一根根的银针往里扎,疼,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珩哥哥能那么绝情的说出那些话来,他们不是夫妻吗?
他不是许诺过会一辈子对她好吗?她也努力的想要成为配得上他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