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儿和葛八一前一后一口气上了五楼。
五楼仅有两间厢房,从上仰望,仿佛一座金光灿灿的金字塔。
甫在楼中站定,葛八与潘清儿便调换了位置,他行在前头,在第一间阁楼前停住,特地向左右两旁望了望,从贴身口袋拿出一把奇怪的钥匙。
那钥匙呈三朵花瓣形状,花瓣以下却只剩下一寸长光溜溜的铜杆,上面没有一丝齿纹,只在铜杆末端有一圆盘状的机关。
葛八又一次小心谨慎地观察了下四周,向潘清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潘清儿凝肃地点点头,从髻发上拔出一把面容古朴的铜簪,伸手将簪头的纹饰轻轻扯下,现出半边有着密密麻麻齿纹的铜杆。
她将二人手中各半边钥匙用那圆盘状的机关合二为一,轻轻巧巧打了的房门。
葛八亲眼见潘清儿将门落锁为安,这才浑身放松下来,一屁股狠狠坐下,两根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桌面,显得没什么耐心。
“看来线报传得没错,庄清舟已然盯上我们了。”
潘清儿并未置喙他目中无人的放纵行为,却顺着话头一阵冷笑,与方才在客栈笑容不变的娇媚模样完全不同。
“今日这出戏,你唱得很好。搜一搜,庄清舟的官途也就到了,他在薛纹凛手中如何得势都无用,如今小皇帝正是肃清异己的关键时刻。”
“姑娘,您这次实在太冒险。”
“我自然明白,就怕他手中落了把柄,我们须得以防万一。对了,祁州有什么消息?”
“朱雀营大本营已有所察觉,如今顾梓谨正只身赶往祁州。”
“遍地开花才是好的。立即休书给赣州太尉。望他赶在钦差来之前将庄清舟拿下,万万不要再节外生枝。”
“钦差驾临,我们还这么大张旗鼓?”
“钦差?钦差来做什么?来督查庄清舟办案来的,还是来看看薛纹凛到底在济阳城留下了什么后招?”
潘清儿再次冷笑,小皇帝王位再不稳,都不会忘记找“他”的晦气。
葛八面上担忧,不住地感叹,姑娘,我们深耕多年,万不能因毁于一旦。
潘清儿兀自阴恻恻地冷笑。
“那姓林的娘们与庄清舟你方唱罢我再上,俩人联合起来找我搭戏台子呢!”
她略思考,似又忆起了什么。
“还有她身边那个痨病鬼。我真是看走眼,不知道城中还有这种货色。”
葛八试着探口风,去杀了?
潘清儿含笑不语,如今我们在明在被动,不着急一时。
她又问,“阿酒”还没找到?
葛八面色难看地摇摇头。
“我们的人翻遍全城都不见踪影。庄清舟便是小小一个刺史衙门,一个来回便也找完了,既然她逃脱了,又不联系上面,要么便是遇到不可言的危险,要么便是死了。”
死了也好,还需死透,死人便能保守秘密。
但那宝贝。。。。。。
潘清儿难得面露狰狞,养了她多年,终于毁在情这一字。
葛八欲言又止,被潘清儿看出来,转头兀自苦笑。
我是没有回头路的人,但还在尚存心念。
不着急,既然是我们主动请君入瓮,必得将戏台子好好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