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茹就像疯了一样,对程果破口大骂,同屋只见过几面的室友和附近的邻居都出来看热闹。
大城市的人出入冰冷钢筋混泥土高楼,人也是冷漠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抱着胳膊,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闹剧。
“我就说她背那个牌子的包,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原来是给人当小三的啊。”
小声的议论就像是一句铁证,让方家茹更肯定她得来的消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又给了程果一巴掌。
方家茹挽起来的发髻都打散了,但是眼神仍然是凛然的。
程果租的房子不大,能睡人的地方只有一张床,两人在一张床上住了一晚,都没睡着,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方家茹不由分说地要带着她去做检查。
程果没办法,临时请了半天的假。
结果就是,程果的肚子里确实没生过孩子。
当时方家茹的表情很难形容,始料未及亦或是如释重负。
程果拿着检查报告,对着终于冷静下来的方家茹问,妈,你到底是听见什么了?
方家茹一抬眼,就看见程果脸上红肿的巴掌印,不顾医院里人来人往,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抱着程果,对不起啊果果,我就是,太着急了……我就是怕你出点什么事,以后不好嫁人……我……我不该听信别人的话,没准就是找错了呢?
什么别人?谁?
啊……就是有个女的,找到繁春咱们家去了,大着肚子,在咱们家门口闹,说她男人跟你……搞……搞在一起了,还,还说……你肚子里……
剩下的事不必多说,老家地方小,家里人要面子,一定要给她个交代,方家茹就只身找来北京。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她住址的,程果一点也不好奇,毕竟曾经蒋禾给陶竹买机票的那次,也没有找她要过身份证号码。
灯红酒绿固然需要金钱支撑,但在这一刻,程果才真正意识到资本的含义。爱情,不过是个微不足道东西罢了。
曾经不是没信任过,只要相爱,阶层,差距,都可以打败。
但是在现实面前,那场相爱像是一场常见的海市蜃楼游戏。
方家茹嘴上说着抱歉,但她心里还是不踏实,以想看看程果上班的地方为由,盯着程果。
程果心里清楚她的顾虑,让她坐在大厅等,只要别耽误工作就行。
下午,方家茹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儿,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律所外面停着一辆洗的锃光瓦亮的车。倒是认不出牌子,只是下意识就觉得那肯定是个有钱人。
但她不知道,这辆车上的主人,正在和程果对话。
对于蒋禾,程果前所未有的漠然,除了案件以外的所有话题她闭口不谈。
蒋禾说,如果你不嫌弃我只是我,那你就跟我走吧,我不要蒋家了,我就要你。
他说真的果果,我们走吧,这些店我不要了,蒋家的钱和地位我都不要了,我找个地方上班,你还当你的律师,咱们租个小房子,我洗菜你做饭,吃完饭我洗碗,咱们结婚吧。我爱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