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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勇气、战意、士气看似虚无缥缈,这些决定战事成败的关键性因素,上官陆从未等闲视之甚至无比重视,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的呐喊,是在唤醒戍边军卒心中的热血,是在激起他们无边的战意,更是赋予他们无惧强敌的胆气。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盖住了惊雷般的马蹄声!
气血翻涌双眼已布满炙热的光芒,融化了完全刀芒。
至此,上官陆森寒的脸色总算恢复些许笑意,这才挥手示意停下呐喊,快速对身侧的程典低语道:“程典,鞑子大军初至,南门外应只有鞑子游骑,除却三所知所外,典房速速安排撤离,至于血狼君山密道是否为鞑子所探知,并不重要、并不重要。”
最后这句,上官陆意有所指,冲着程典极其细微的点了点头,确认程典知悉后这才放他离去。
常言道:人一过万、无边无沿。三万鞑子骑兵军阵,倘若再算上那些服侍鞑子的众多奴隶,鞑子人数已经接近五万,凝视着远方鞑子骑兵军阵,上官陆渐渐失神,眼前的景象竟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周遭所有声响尽皆消逝,完全陷入一种空寂的状态,似空非空、似真似假的状态。
姜愧最先发现自家主子的异样,神色转瞬间是一变再变,从诧异到震惊而后是狂喜,因为他太清楚自家主子这种状态对一名流武者而言意味着什么,机缘、天大的机缘、流武者成就绝顶的机缘。
于是,当即安排绝对信任的卫堂牙士驱散上官陆身边的血狼士卒,整个阔台完全由这些卫堂牙士把守,同时严令牙士,没有他的吩咐,无论任何情况禁止任何人打扰上官陆。
刚刚将阔台安排妥帖,姜愧看到快步登上寨墙的军卫四位旗总,立即上前阻拦他四人靠近,直接吩咐道:“鞑子暂且不会进攻,军卫四旗于北校场集结随时登墙迎战,三所暂且依照营地所在方位布防对应寨墙,卫正修习处于关键时刻,若无特殊军情,禁止打扰,若有紧急事宜,可随时到此找我。”
“是,姜军头!”
对于姜愧的特殊身份,四人自然知晓,特别是在姜愧以十骑纵横鞑子营地令血滴军所安然无恙撤离至卫寨,血狼众人更是对这位前辈恭敬尊崇,对于他的吩咐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抵触。
此刻,姜愧小心翼翼守护下的上官陆却是不明所以完全陷入懵懂之中,完全不知他自己处于怎样一个关键时刻,更不知得到拥有进而得到这个机缘,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之前和之后天差地别。
上官陆疑惑道:“我这是怎么了、这究竟是在哪呢?”
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上官陆竟然能够感受到身上那闪耀着银色光芒的光点和光线,而体内那五颗炙热的银色光球更加夺目,光球通过光线与光点相连,银色光芒若流水一般缓缓自光球内出现流动于光线和光点间,最终再回归于光球内,周而复始光芒更盛。
上官陆自语道:“不对、不对,光球应当是蕴于五脏的本源五行,想必光点应该是窍穴、光线应该是经络。这、这是我自己的意识海?”
意识海,完全无法感受外部世界,既完全虚幻而又真实、纯粹而又极其复杂的存在,上官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一流巅峰武者得窥意识海昭示着什么,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突破流武者成就绝顶武者的机缘竟会是鞑子大军压境的强大压力下出现,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心神恍惚间的一个走神罢了。
毕竟,惊喜来的太突兀,难以招架,而没有准备,准确的说没有这个意识的上官陆完全陷入对修习的体悟之中了,这不就是舍本逐末买椟还珠嘛。
上官陆:“我周身窍穴与经络早已蕴养完毕,但这般来看,并未发现师父所言经络交汇之处呢?是我经络或是窍穴尚有未蕴养之处还是另有缘故呢?而且体内五行之力应当是本金、本水、本木、本火、本土这五行之力啊,我的竟是上下两层,不会是十行吧,不对,我感悟的只有本金、本水、本木、本火、本土这五行之力,就算是五行相生相克也不该再出现五行的吧,难道我的本原五行并非如师傅所言那般,而是因取本五行之意,所以才会如此,可为何脏腑也是如此呢?那我的修习又该如何呢?”
上官陆是越看越迷惑,完全不知自己本源五行竟会这般奇特,不仅完全与刘延背道而驰,就连这突破流武者成就绝顶的契机也找寻不得,沉思之后便是纠结和彷徨,不断搜寻着师父刘延叮嘱的点点滴滴,同时也在不断回忆斗门典籍和那些门中先贤前辈的手札,期望能够从中求证一二。
此时,鞑子大军距离血狼卫寨已接近十里,整个骑兵军阵悄无声息没有丝毫声响,就连战马仿似也感受到大战之前凝重的气息,不再发出任何响动,游骑、巡骑在军阵四方奔走游曳,肃杀之气升腾而起,酝酿、发酵,越发厚重浓烈。
已经被姜愧拦阻多次的张秦唐再次来到被卫堂牙士封锁的阔台边缘,双眼紧盯着姜愧急声道:“姜军头,卫正大人究竟还需多久,鞑子大军陈兵寨前,卫寨该如何应对、各旗兵力如何调配等等一应事务皆需卫正大人尽快下令安排。”
“张值守长稍安勿躁,魏知卫马上就到,暂且让山岳、长林、飞羽三旗上墙,依旧按照此前三旗协作防守寨墙,只要尔等尽本职之责,无碍。”战事一触即发军务刻不容缓,姜愧自然知晓,但姜愧更清楚现在自家主子是什么情况,只能尽可能为他争取更多时间,绝顶、流武者一线之隔却是天壤之别,绝对不允许被打扰,因为寻得突破的机缘,太难了,如同登天,终其一生可能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