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放道:“如此便好,闾丘先生可在?”
&esp;&esp;黑衣人还是摇头道:“闾丘先生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来过雅正堂了。”
&esp;&esp;卓小星与李放对视一眼,俱是大喜过望,如果闾丘明月不在,慕容青莲此时带着辛可、陆瑶姬满城搜查钦犯,绝无可能再顾及到雅正堂。
&esp;&esp;李放模拟慕容青莲的口吻道:“既然先生不在,那我便进去看看防卫可有疏漏之处,以免让有心人有可趁之机。”
&esp;&esp;“是,王爷这边请。”
&esp;&esp;一位黑衣人站了起来,卓小星看到他的袖子上绣了一只暗金的隼,看起来像是这群人的首领。
&esp;&esp;他让开大门,带着两人进入到雅正堂之中。
&esp;&esp;进门之后,卓小星才发现所谓雅正堂不过是一处方方正正的院子,很是宽敞,内中的房屋都不高,而围墙却足足有两丈多高。东南西北四方均有一个角亭,各有数人值守,虎视眈眈地盯着院内的一举一动。
&esp;&esp;李放边走边问道:“现在雅正堂内的江湖各派子弟共有多少人?”
&esp;&esp;黑衣首领答道:“回王爷,差不多北梁稍微有点规模的门派与世家都有子侄在此,共有六十多人。”
&esp;&esp;李放又问道:“这些人平日在这里是否服从管教,可有私自出逃之事?”
&esp;&esp;黑衣首领冷笑了一声道:“这些江湖世家子弟,在外面一个个都趾高气扬,到了咱们这里都得乖乖听话。虽然闾丘先生不太爱管这些事,可是朱雀圣使平日里可是最喜欢收拾这些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世家子弟,将他们一个个都□□得服服帖帖,又怎么敢生出异心……更何况,这些江湖人士,说白了不过是我梁朝豢养的狗,若是不服管教,那便是连狗都不配做了。”
&esp;&esp;他又补充道:“上个月,蓟州天风阁的那位小少主倒是嫌弃我们这里闷得慌,吵吵闹闹地要回蓟州,惹得朱雀圣使大怒,当即下令将他与猛虎关到一个笼子里——”
&esp;&esp;卓小星惊声道:“与猛虎关到一起,后来怎么了?”
&esp;&esp;黑衣首领脸上露出嗜血之色,笑道:“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少主当即就被饿虎撕成了碎片,哈哈哈……”
&esp;&esp;卓小星脸色发白,若不是有面具遮盖,只怕当场便要露馅。想不到这雅正堂之内对这些沦为人质的江湖子弟竟是如此严苛,一言不合,便喂给猛虎为食,而这黑衣首领却丝毫不觉得血腥残忍,反而当成一件有趣之事。
&esp;&esp;她的双手微微颤抖,几乎就要按捺不住。这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还轻轻地捏了两下,似是安抚。
&esp;&esp;李放问道:“那天风阁失去少主,难道就这样善罢甘休吗?”
&esp;&esp;黑衣首领道:“王爷,他们不过是我们北梁养的狗罢了,狗若是不听话,宰了便是。那位小少主被老虎吃了的第二天,朱雀圣使便带着二三十个高手,灭了天风阁。现在已经没有天风阁这个门派了。”
&esp;&esp;他的语气甚是得意,灭了一个门派便像杀鸡屠狗一般轻易。
&esp;&esp;卓小星愣住了,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芙蓉双剑当初为何宁愿死也要卖鸣沙寨一个人情,求四叔帮他们救出幼子。这雅正堂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偌久,也不知那位芙蓉双剑的独子钟离弘如今是否还活着。
&esp;&esp;而且她虽然知道钟离弘的名字,可是当初芙蓉双剑并没有留下自己儿子的画像,哪怕是钟离弘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她也不认识。卓小星正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到李放冷冷开口:“既是如此,限你在一刻之内将所有人叫到院内,我要亲自审问是否有人与鸣沙寨逆匪勾结,心存私逃之心。”
&esp;&esp;那黑衣首领一怔,似乎对李放的命令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臣服在他的威压之下,应声道:“属下遵命。”
&esp;&esp;不一会,雅正堂起了喧闹之声,这些被圈养的羔羊们有的还身着睡衣,便被一个一个从床上踢下来,在院子中间聚集。他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甚至根本不认得眼前之人。
&esp;&esp;一刻钟之后,人总算到齐了。
&esp;&esp;那黑衣首领望着李放,对下面站着的人质们冷冷开口道:“这位是淮北王,王爷有话要问你们,须得如实作答,不可隐瞒。”
&esp;&esp;那些人质隔一段时日便被收拾一顿,早已如惊弓之鸟。此时听说站在眼前的便是北梁王爷,更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恐怖威压,一个个身体抖得和筛子一样,胆小的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esp;&esp;李放开口道:“谁是钟离弘?”
&esp;&esp;这时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声响,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站了出来,怯弱道:“我是。”
&esp;&esp;少年看着瘦骨伶仃,却长得眉清目秀,特别是那双长得比平常人都大的眼睛,看上去颇为灵动。他身着赭色衣衫,在场上大多数人都还穿着睡衣的情况下,他倒是换好了一身便装。
&esp;&esp;李放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可认识鸣沙寨四寨主唐啸月?”
&esp;&esp;那少年抬起头,认真地想了想道:“鸣沙寨当年对我父母有过恩情,但是那已是十八年前的事了。我并不认识王爷所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