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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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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会和威稜与西蒙聊起戴娜。身为真正的好友,他们既提供理性的建议,也给了我同样多的关怀。

我很感谢他们的关怀,但他们的建议比无用还糟糕。他们鼓励我坦白,对戴娜敞开心扉,追求她,为她作诗,送她玫瑰。

玫瑰。他们真的不了解她,我虽然讨厌戴娜的男伴,但是我从他们身上记取了可能永远没机会学到的教训。

某天下午我们坐在旗杆下,我向西蒙解释,「你不了解的是,男人总是为戴娜倾倒。你知道她对这一切的感觉吗?她有多厌烦吗?我是她少数的朋友,我不要冒那风险,拼命讨好她,她不想要那样的友谊。我不想加入那些疯狂追求者的行列,像被爱冲昏头的绵羊一样,对她意乱情迷。」

「我只是不懂你看上她哪一点。」西蒙小心地说,「我知道她很迷人,充满魅力,但是她感觉很……」他迟疑了一下,「残忍。」

我点头,「她是啊。」

西蒙一脸期待看着我,后来终于说,「什么?你不帮她说话?」

「不,用残酷来形容她很贴切,但是我觉得你嘴里说的是残酷,想的应该是别的。戴娜并不邪恶卑鄙,心眼也不坏,她只是残酷而已。」

西蒙静了好一会儿才回应,「我想她有一点你说的那些特质,外加残酷。」

善良、诚实、温和的西蒙,从来不说人长短,道人是非,顶多只是暗示而已。即使是暗示,对他来说都很难了。

他抬起头来看我,「我和萨伏依谈过,他还是对她无法忘怀,他真的很爱她,对她像公主一样,什么事情都肯为她做,但是她还是毫无理由的离开他。」

「戴娜就像野生动物一样。」我说,「像只麑或夏日风暴一样,风暴吹毁你的房子或是吹断树木时,你不会说风暴很卑鄙,而是很残酷,它是按本性行事,但有些东西却不幸受到它的伤害,戴娜也是如此。」

「什么是麑?」

「就是鹿。」

「我以为是公鹿?」

「麑是雌鹿,是一种野鹿,你知道追逐野生动物有什么好处吗?没有,只会适得其反,把它吓跑。你只能温和地待在你的地方,希望它有一天自己主动接近你。」

西蒙点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不是真的了解。

「你知道他们曾经称这个地方为询问厅吗?」我说,刻意改变话题,「学生会把问题写在纸条上,让风吹走纸条,根据纸条飘离广场的方向,你会得到不同的答案。」我指向灰色建筑之间的间隔,「是,否,可能,别处,不久。」

钟楼的钟响了,西蒙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多谈那话题无益,「今晚要玩角牌吗?」

我点头,他走了以后,我伸手进斗篷里,拿出戴娜留在我窗口那张纸,我又慢慢读了一次,接着小心翼翼地撕下她在那张纸底部签名的地方。

我揉了一下那条写着戴娜名字的纸,让广场上随时都吹着的风把它从我手上吹走,在秋叶之间打转。

那张纸条在铺石上飞舞,转啊转地绕着,它的轨迹狂乱、多变,让人无法捉摸。但是我一直等到天逐渐黑了,风还是没有把它吹离广场。我离开时,那问题还在风之殿里徘徊,没给答案,暗示着多种可能。是,否,可能,别处,不久。

◇◇◇◇

最后要讲的是我和安布罗斯之间的恩怨。每天我都提心吊胆等着他报复,但是经过了几个月,什么都没发生,最后我推断他终于得到教训,知道远离我为妙。

当然,我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安布罗斯只是学会等待时机罢了,他的确设法报仇了,当我被他出奇不意地陷害时,我只能被迫离开大学院。

不过,就像俗话说的,那又是改天的故事了。

第九十二章 演奏的音乐

「我想,先讲到这里应该可以了。」克沃思说,作势请编史家停笔,「我们已经打好故事的架构,后续就可以以那个为基础进一步说明了。」

克沃思站起来,摆动肩膀,伸伸懒腰,「明天我们再来讲一些我最喜欢的故事,例如我的阿尔弗兰宫廷之旅,向阿顿人学打斗的经过,菲露芮安……」他拿起一块干净的麻布,转身面对编史家,「你睡前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编史家摇头,他听得出来那是主人送客的客套话,「谢谢,不用了,我这样就够了。」他把东西收拾到平板皮革背包里,上楼回房间休息。

「巴斯特,你也上去吧。」克沃思说,「我来清理就好。」他做了一个嘘赶的手势,先一步阻止学生的抗议。「去吧,我需要时间思考明天的故事,这些东西不会自己理出头绪。」

巴斯特耸肩,跟着上楼去了,他的脚步声踩在木头阶梯上显得格外大声。

克沃思继续做他晚上的例行公事,从石砌的大壁炉里铲出灰烬,放进明天生火用的柴火。他走到外头熄灭道石旅店招牌旁边的灯火,这时才发现他傍晚时忘了点灯。他锁上旅店,想了一会儿,把钥匙放在门上,方便编史家明天早起时可以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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