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俩崽子拿上锄头开干,老头自己先动上手了。
傍晚时分。
黎家灶房,老头汗流浃背进门,扔下手中锄头,坐上凳子叫苦不迭。
颤抖伸出双手,全是摩出来的水泡,疯人萧哭唧唧,“黎家的,爷爷那药园子只能交给你们,干不动了”
黎老汉憋笑,“老哥,你这身体不行啊,成,明儿我亲自动手,保管给你弄有模有样”
丁香端着菜碗上桌,“疯老,您弄药园子作甚?有啥药材是咱灵宝没有的哩?”
老头脸摊桌面,闻言,掀开眼皮翻白眼,“瞧你们一个个,真是一傻傻一窝,那灵宝的药材不得找个明面上的出处么?不弄个药园子咋整?”
几个妇人顿时想明白关键点,连连点头,老太太放下碗筷,憨笑,“瞧我这脑子,还得是疯老您想的周到,赶明儿我们也去帮忙,保管一天就给药园子弄好”
次日一早,老的小的都起了个大早,娃子去了对面小院上课,大人们拎着农具去隔壁院子忙活。
因为要重新建房子,老头特意把药园子往后挪了挪,到时候开工了也不会糟蹋药材。
会干活的人做起事来就是利索,一早上功夫,整个药园子都开好了,就跟黎家菜园子似的,由几条菜畦分割出田块,不同的田块分种不同的药材。
午时妇人们回家做饭,黎家父子留下移植药材。
“这有会干活的来帮忙,就是不一样啊”,老头坐在屋顶,顶着还不算太烈的日光监督俩人干活。
“嗨,咱家都是地道农户,这要放以前我年轻时候,这一小块地我一个人也能半日搞定”,黎老汉扯起袖子拭去眉间细汗,眼角笑出褶子。
老头飞身落地走到黎老汉身侧,嘿嘿一笑,“老弟,要不以后你帮我把水也浇了?”
“这,老哥,不是我不愿,我没种过药材,浇多了浇少了糟蹋了药材咋整?”
疯老头轻拍他肩膀,“无所谓,总归都是些普通药材,死了我也不心疼”
黎诚盛凑近,特意压低了音量,“疯老啊,您这些地都只用来种普通药材的?就不考虑种些贵一点的?”
他们家灵宝随便拿出来一样都是稀罕东西,若只种些普通药材——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端倪来,那不还是让人生疑么?
“稍微贵点的?”老头沉思,脑子过滤哪些药材是贵的,还能在此地养活的,片刻后老头瞪眼,一巴掌拍到黎诚盛脑门儿,“爷爷我差点就让你给带歪了,你想啥呢?谁家好药材能种在自家后院里?这不叫嚣着让人来药园子里偷么?好药材自然是种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黎诚盛捂额轻柔,张嘴又问,“那是哪儿?我今天也给您开好”
脑蹦子再次扣来,这次不是疯人萧,而是黎老汉,他痛心疾首,“儿啊,你是不是干活干得脑子傻了?疯老都说了,是无人知晓之地,自然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让你知道了,指不定哪天就让你给说漏嘴了”
疯人萧嘴角一抽,又一抽,“。。。。。。”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这脑子到底是怎么考上举人的?
得了,他也懒得解释了。
只默默祈祷,灵宝啊,你可万万不能遗传你爹的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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