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楚生瞥见门口处有个小男孩鬼鬼祟祟地张望。
那孩童正是小虎,年仅十二岁,李楚生曾在与赵媛媛交往之时听说过这个名字。
小虎命运多舛,双亲多年前为了寻求传说中的修炼秘宝而离家出走,自此杳无音讯。
如今家中只剩一位患哮喘的七旬老奶奶,全靠她售卖草药维持生计,以及小虎每日翻找废物换些银钱。
其中一部分银两还需用于给奶奶购买治疗哮喘的丹药。
察觉到李楚生的目光投来,小虎立刻想要逃跑。
李楚生朝门口摆了摆手,“别跑,过来。”
小虎低头怯懦地走到李楚生面前,身形黝黑消瘦,脑袋显得异常硕大,脚下趿拉着一双破旧拖鞋,露出泥土地上的脚趾头,活像一颗豆芽菜般脆弱。
李楚生指向工厂门口堆积如山的废弃纸箱与灵能泡沫板,“这些废物你拿去卖掉吧,赚取的所有银两都归你所有。”
“日后我这里丢弃在门口的废物,你都可以随意处理掉。”
这些废物其实价值不过三五枚银两,在李楚生眼中不足挂齿,但对于小虎一家而言,却足够让他们几日温饱无忧。
此刻的小虎满脸犹豫不定,仿佛终于下了决心一般,对着李楚生说道:“我知道是谁点燃了你们家的房子……”
李楚生心中猛然一震,立刻追问道:“何人所为?!”
“乃赵建国也!”
小松鼠坚定地回应:“那晚祖母咳嗽不止,我去药店买疗伤灵液归来时,赫然发现赵建国与三人正躲在后巷之中,形迹可疑。”
“起初我不解其意,直至听到有人高呼‘禁制起火’之声。”
闻此言,李楚生情绪激荡,双眸泛红,拳头紧紧握住,无法自抑。
此刻正值深夜亥时,各家各户早已入眠,竟然能寻得这场修为之火的作祟见证者,实属天赐之奇遇!
若非李楚生拦下小松鼠,凭这孩童之胆,或许尚不敢揭露此事真相。
李楚生深信善恶有报,苍天未曾负他。于是,他神色严峻地对小松鼠叮嘱道:“此事除了我之外,切勿再向他人泄露半分,你可明白了?!”
小松鼠疑惑不解地反问:“师兄,你不去通报宗门执法堂擒拿他么?”
“时机未至。”
李楚生谨慎地将修炼令牌贴身收藏妥当,随后乘坐遁光三轮,直奔县城内的织玄学院。
赵建国迁居之后,李楚生未能觅得其新址,唯有求助于即将结业的赵月儿。
三轮车飞行了半个多时辰,李楚生终抵蓉城织玄学院门前。
此时辰刚过巳时,正是弟子们上课之时,赵月儿便立在校门外,四处张望,似在等人。
赵月儿身穿学院制服,搭配碎花仙裙,脚踏洁净无暇的舞云履,面上更是施以淡妆。
三日前,李楚生与赵月儿仍缠绵悱恻,立下修真情盟。
如今在李楚生眼中,赵月儿却如同一只锐齿露峥嵘的绿豆蜈蚣,既噬人肌肤,又令人恶心不已。
甫一落地相见,尚未待李楚生开口,赵月儿已面含愤恨地质问道:“李楚生,你将我家祸害至此境地,竟还有脸来找我?!”
李楚生一听此话,立即判断赵月儿尚不知家中遭逢修为之火之事。
如若赵月儿参与其中,断不至于如此坦荡直言。
“我是为寻找赵建国而来,他的新居所在何处?”
“与你何干!”
赵月儿鄙夷地回答:“上次让你陷我弟于囹圄之事还未找你清算呢!现如今你主动登门,就不怕我弟当面给你个教训?”
李楚生冷漠地道:“昨夜亥时,赵建国动用修为之火焚烧我宅,致令我胞妹陷入昏迷重病之状,如今人证法宝俱全,若你知情却不报宗门,便是同谋庇护之罪。”
“故此,我奉劝你如实相告。”
然而赵月儿根本不信,反倒讥讽道:“我弟弟自幼品性淳朴,别说点燃修为之火,就是寻常烟火他也从未亲手燃放过。”
“在我看来,恐怕是你嫌那位体质虚弱的妹妹碍手碍脚,索性亲自施法将其烧成重伤,再嫁祸于我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