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询问有太多的玄虚,找准嫌犯内心的弱,便能一击必杀。
“我不是共犯!”
这是黎克口说的第一句话。
“啊,第一时间总是给自己推卸责任。我还以为他是个情圣,要为罗穗顶罪呢。”纪询站在单向玻璃外说着里听不到的风凉话。
不过黎克大约也为自己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感到了羞愧,他涨红了脸,喃喃的说:“一定有什么误会……或者,对,自首应该能减刑……吧?”
“已经快进到自首,这是猜到或者知道罗穗犯了?”纪询琢磨着。他看了黎克两眼,最终还是摇摇,“刚才看他沉默不语的模样还以为是个硬骨,到外强中干,银样镴枪,连两个小时都有支撑到,罗穗看男的眼光有待加强。”
“请用负隅顽抗。”霍染因无语,“负隅顽抗是有意义的。犯了罪该接受惩罚。”
“太红太专了吧。”纪询抱怨,“你这样让我连徇私枉的念都不敢有。”
霍染因的眼挪过来,漆黑的瞳孔中似乎藏着缕哂笑,那仿佛在说,“要徇私枉,我会找你吗”?
外霍染因和纪询在说话,里边赵雾的询问也停下来。
只见黎克张嘴,他似乎说些什么,又有很大的顾虑,在赵雾试图引导了句以后,他说:“我是个旁观者,说明白,你和她自己聊吧。”
“你怕自己多说多错?”赵雾受够了这家伙的闷葫芦,语气又严厉了,“别瞒着,你要是干了坏事,我全都查得出。”
“我有!”
但黎克的嘴硬不是现在最紧迫的事,当前最要紧的,还是先把罗穗抓住。赵雾恐吓了句,得到黎克愿意带着要是给他的答案后,走了出来。
“霍队,纪专家,你要一起去吗?”
纪询和霍染因当跟着去。
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可能在最后一步放弃吗?
既在询问室了口,这回黎克似乎有玩弄玄虚,直接带着众到了自己的家中,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说清楚了:
“从二房东手里租来的个小套间,不贵,屋子还挺大的,我自己一个住……蓝……罗穗是昨天晚上来找我的,我看她状态很不好,把她留在我家里。”
纪询问黎克:“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好年前吧。”
“怎么认识的?”纪询又问。
“她帮过我……”黎克低说。
纪询还有不东西要问清楚,但是他已经进了小区楼梯,为了不打草惊蛇,赵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也都闭上嘴,沿着楼梯慢慢往上爬,一时之间,只剩下冬日里大衣摩擦的细碎响动。
黎克所租房子位于六楼。
六楼有两户家,一户常年不在,另一户是黎克。
黎克带着众来到前后,赵雾与副队提高警觉,一左一右站在黎克身旁,准备以防万一。黎克有说话,只把手伸入口袋,听见了钥匙摇动的声响……接着,一串钥匙拿了出来,正要被手指拨弄着去防盗。
忽间,手指一抖,本来好好拿着的钥匙直往下落,眼看着它要落到地面的时候,一只球鞋突探了出来,以脚背接住钥匙,再一颠,颠球一般将钥匙颠回掌心。
纪询抓住了这串钥匙,还拽热,两只手已经同时伸到他的面前。
他瞅一瞅。
左边宽大粗糙的手掌来自赵雾,右边修长坚韧的手掌来自霍染因。
纪询:“……”
还好不是袁越和霍染因同时伸手。纪询,握着钥匙的手先向霍染因处挪了厘米,按照感情亲疏,无论如他都向霍染因靠拢嘛……
而在霍染因伸手要接的时候,纪询又突地手腕一转,将钥匙抛向赵雾。
他低声笑道:“客随主便,霍队在琴市不要和赵队抢活干了。”
霍染因懒得和纪询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