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他记得,是前世进入极乐园时惊鸿一瞥的两大护法,一名唤为易行,一名唤为王赌,是极乐园两大助手,被他毕恭毕敬的雪发少年身份尊贵,身着衣物价值不菲,所用是现代难得一见的冰丝蝉衣,冬暖夏凉,很少见的衣服,少许布料就要千万。
这冰丝蝉衣被裁剪成古时的衣服,类似于魏晋风,白衣胜雪,腰间挂着一根玉笛。
会议上出现了这等奇葩人物,众人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有些参加会议的人,其中的家属曾被极乐园残害,一听见是极乐园的众人自爆身份,分分钟就要冲上去,捡起武警掉下的枪械。
没想到三下两下就被制服,一并被打晕。
这种事情不过发生在瞬息间。
许老看不惯现代年轻人的毫无作为,这也正是他向来不对新人有好脸色的原因,但这并不代表,这些下一代被极乐园毫不留情地吊打,留下心理阴影。
几年前发生过诸多事情,极乐园如跗骨之虫深深扎根在华国的根脉中,如果再不尽快除尽……
许老大喝,率先问道:“你是何人,敢在会议上闹事,再这样不依不饶下去,休怪我抓你坐牢!”
千珏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捧腹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带着少年特有的轻哑低沉。
“抓我坐牢?”他指着自己的鼻尖,笑容邪肆轻佻,“还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呢。我可是——暗黑帝王呀。”
这等中二之词从雪发红眸的少年嘴中说出来一点儿都不违和似的。
易行听到这话,眼神发亮,像是最为忠实的信徒般,跪地握拳道:“神明大人,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你就是暗黑中的帝王,所有魑魅魍魉见到你都要匍匐跪拜,称赞不已。”
“易行,你这小嘴倒是很甜。”千珏突然沉下脸,捏住他的下巴,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语气冰冷,“没我允许,不许多言。”
他性子阴晴不定,时而疯癫,时而冰冷,前一秒还笑嘻嘻和你调笑,下一秒让你欲生欲死。
易行左半张脸红肿了一大块,他没有生气,反倒语气中尽是狂热之色,清秀的脸上布满了崇拜,“大人所言极是,是易行多嘴了!易行自会下去领罚。”
“倒也不必,放你一马。”千皎又变了脸色,语气上扬道:“去把那老头子给我绑了,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人,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千珏这样吩咐,翘起二郎腿,坐在属下搬来的椅子上,手指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模样,他目光时不时投向深深所在的位置。
哟呵,这小家伙在这里,真是缘分啊。
他内心闪过一丝杀意,正巧,她身上有千皎的气息,正巧把她在此杀了,省的千皎从那荒芜之地出来之后,把他收回。
虽说千珏这样想着,脚下生根似的,没动一步。
他思来想去,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这小奶娃渺小地像一只小虫子,暂且放过她吧。
深深眨眨眼,瞧见对方一直盯着她看,不由自主露出一抹软乎乎的笑容,像冬日在太阳下融化的雪。
千珏啧了一声,撇过头,真丑。
他又来了兴致,如果看这小奶娃的哥哥死在她自己的面前,会不会不再露出那样的笑容,那样清澈明眸展露出极大的杀意,从此生活在阴霾之下,岂不是十分有趣。
让那样的笑容从此不再。
千珏在这一秒内,脑海中闪过无数让深深痛苦万分的念头,把她带回极乐园,养成自己的傀儡属下。
短短一秒,这样的念头全然被否定。
千珏还在想着更好的办法,那边易行已经完事了,把许老绑得严严实实,丢在他的面前。
易行恭敬万分,“不负大人嘱托,还请大人过目。”
他行的是古礼,身穿现代服饰,行的是敬九五之尊的礼仪,显然是把千珏当成了自己的君主。
“一个糟老头子,还过目什么,把他丢在人质堆里。”他遥遥一指,指向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尸体堆,那里大多数都是昏迷的人,看样是被下了迷药,穿的都是武警的衣服。
深深尚且在观察形势,没有轻举妄动,陈老坐不住了。
他是这里元老级别的人物,许老也是,许老与他向来不对盘,可是在这情况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极乐园。
即使对面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也不可轻举妄动,轻敌大意。
对比之下,会议内尚且是自己人的,大多数都是三十岁出头或者四十岁以上的青年和中年人。
陈老没有轻敌。
奈何我方总有人看不懂局势,总以为凭借着自己的身份便可以高高在上。
“喂,臭小子,这里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还什么极乐园,你一个刚成年的小朋友,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伪装做这种事情!赶快把你爸妈叫过来,如果在此道歉写个检讨书,说不定叔叔们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